地宮修建完成後,誅殺所有知情的工人,亦是他下得決斷,手段不可謂不毒辣。
「半年前?」嚴風俞卻只抓住這一個關鍵點。
「正是。」紅纓點頭,隨即屏了屏眉,抬頭望向嚴風俞,「有什麼問題嗎,嚴護衛?」
嚴風俞手上轉著茶杯道:「這個時間點有點微妙。」
紅綃輕輕點頭,「的確。」
半年前,二人接到皇帝的御令趕赴臨州城,而在那個時候,皇帝還把駱德庸當做范首輔的人,令他二人全力尋找證據,至於駱德庸,那自然是生死毋論。
雖然不到萬不得已,他倆不可隨意殺害朝廷重臣,可倘若當真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時候,皇帝也只是叫他倆做得隱秘些,別叫旁人看出來。
可是在那之後不久,姜金水便給嚴風俞帶來了的皇帝口諭。那口諭雖然隱晦,所傳達的意思卻很明顯:駱德庸已經成了皇帝的人,不可擅動。
如此看來,說服駱德庸背棄范首輔,投靠皇帝的,便是這個叫做陳進的書生了。
如此精明算計,看來這書生果真不是一般人。
只是這書生一邊說服駱德庸投靠皇帝保下一條小命的同時,似乎也在計劃著別的什麼事情。
聘請高手護院,修建地下迷宮,這些已經遠遠超過了保命的範疇,所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在計劃著什麼?
不過眼下這些事情已經沒什麼要緊的了。
等到皇帝的回信來的臨州城,嚴風俞便可釜底抽薪,誅殺駱德庸的同時,伺機生擒了這陳進。
到那個時候,天衍處的三十二種酷刑輪番上演,不信那個文弱書生能受得住不開口。
紅纓遲疑片刻,「既然駱德庸已經是皇帝的人,倘若皇帝不願殺他呢?」皇帝既然千里迢迢派人過來傳遞口諭,叫嚴風俞不可妄動駱德庸,便是說明這個駱德庸對皇帝還有用,所以嚴風俞如何能夠保證,收到他的書信之後,皇帝一定會答應殺掉駱德庸?倘若皇帝不鬆口,他們卻執意殺人,到那個時候,倒霉的便是他們了。
紅綃在這個時候輕輕一笑。
比起紅羅,紅纓雖然辦事穩妥許多,卻到底不如紅羅機靈。
她道:「你可知道,皇帝為何一定要對付范首輔?」
「自然是因為范首輔貪污腐敗,結黨營私。」紅纓道。
「是,也不是。」紅綃道,「貪污腐敗,結黨營私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也是皇帝用來殺人的刀,卻不是令皇帝起殺心的根本原因。」
紅纓冷眸一斂,「所以根本原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