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從床上爬起來,點燃油燈,一邊忖度著送信之人的身份,一邊手指輕輕用力,將那支箭矢斷成兩截,丟掉箭尾,從箭矢頭部出取出一張長長的字條,看見紅纓傳來的消息。
紅纓告訴嚴風俞,說翌日酉時三刻,駱德庸應天一門掌門的邀請,前往宜樓參加各門派集會,商議各大小門派人員失蹤事件。
紅纓也因此得了空,這才派人前來傳信,約嚴風俞同樣時間,在宜樓茶館碰面。
合上字條,嚴風俞催動內力,將字條化為齏粉,然後他吹熄了油燈,重新躺去床上,闔眼入睡。
翌日嚴風俞交了差,回家換了身便服,便轉頭去了宜樓茶館。
此時天色剛剛擦黑,嚴風俞鎖上院門,走出巷道,幾百米後,忽地發現有人綴在自己身後。
這人內力深厚,輕功卓絕,亦擅長跟蹤,尾隨自己時,不僅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亦是將他自己的行蹤掩藏的非常好。
可惜嚴風俞不是一般人。
大街上一如既往地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嚴風俞不清楚此人的來歷,亦不清楚此人尾隨自己的目的,便故意繞了個遠路,到了人少的地方,嚴風俞閃身躍上屋檐,趴在屋檐上回頭看時,卻見田明沒頭蒼蠅似的,一邊撓著頭,一邊四下張望。
原來跟蹤尾隨自己的竟是這人。
沒有命令,田明輕易不會來尋自己,眼下他既然來到此處,必定是因為嚴風俞交給他的任務已經有了眉目。
想到這裡,嚴風俞心下暗喜,幾個小石子自高處輕飄飄砸向老實憨厚的男人。
田明捂著腦袋轉過身,看見嚴風俞時,他的眼睛陡然一亮。他自認輕功絕頂,執行任務之時從未有過紕漏,如今只跟隨了幾百米,竟就被人發現蹤跡,如此看來,天衍處十四刃的實力果真不容小覷。
田明嘿嘿一笑,「主子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嚴風俞不答,拍掉手上的灰,從屋檐上跳下來,「跟我幹什麼?那頭有進展了嗎?」
田明點頭,二人一邊走一邊聊。
田明道:「主子英明,咱們兄弟幾個守株待兔了一個多月,終於逮著個有用的。」
「是麼?」縱然猜到了田明此行的目的,出于謹慎考慮,嚴風俞還是不敢太過樂觀,如今實實在在地聽到這個消息,嚴風俞心裡一松,想了想,吩咐道:「此人十分重要,你們一定要把人給我看好了,千萬不能出紕漏。」
「好嘞,」田明樂呵呵點頭,「主子什麼時候要用這人?」
嚴風俞歪頭躲避一個賣糖葫蘆的漢子,看見遠處的松子糖鋪子時,嚴風俞苦澀地笑了笑,繼而收斂神思,一笑道:「不該問的別問。人你們先給我看好了,要用的時候我自然會聯繫你們。」
想起受傷的曹霜,嚴風俞又問:「送信的兄弟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