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懸著的一顆心又被吊起來,嚴風俞半晌說不出話來,俄頃,他定了定神,繼續道:「你們不是被塌陷的茶館埋了嗎?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時候,少男少女們先是面面相覷了一會,好像拿不準主意該不該說,該怎麼說,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又一陣小聲嘀咕之後,還是三弟子開了口。
他道:「茶館塌了以後,我先是跟在師哥後面往下跑,跑著跑著忽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還沒來得及去看是誰撞得我,就已經掉進地下的那個黑乎乎的大洞裡了。」
現在想起來,即使不用去看,他也知道,把他撞進去的人,肯定就是與他吵架的祁雲嵐。
「什麼臨州城的小公子,我看就是個背地裡陰人的小流氓。」三弟子氣憤地補充道。嚴風俞:……
嚴風俞突地想起混戰現場,祁雲嵐背地裡下黑腳,一連踹翻好幾人的場景,覺得三弟子的懷疑十分有道理,寵溺地一笑,輕聲道:「然後呢?」三弟子:……
這位捕頭大人白天的時候已經非常俊美了,到了晚上,一片朦朧的月光下,捕頭大人的五官更顯幽暗深邃,淺淺的一笑竟叫他心神一顫,小鹿亂撞。
咳嗽了一聲,三弟子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根,繼續往下講。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摔成爛泥,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卻穩穩落了地。
落下來後,三弟子立刻摸出懷中的打火石,點燃火石後,三弟子看見好幾個比他先摔下來的人。
一時間,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他們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三弟子算是個有主意的。
他先是舉著火苗,四下看了看。
左邊一面牆,右邊一條河,河水很黑,看不到邊,水流湍急,上頭便是落下來的黑洞,看不見光亮,前後的甬道又深又長。
一番商議後,眾人決定先往前走走看看。
走了一小會,不知是誰觸發了什麼機關,越來越近的轟隆聲忽然從遠處傳過來,以此同時,一陣腥臭無比的,好似裹挾著某種動物腐爛屍體的勁風迎面襲來。
眾人大呼不妙,趕忙往回跑,跑著跑著,忽然看見幾個沒有摔碎的木頭桌椅。
耳聽見轟隆聲越來越近,少男少女們病急亂投醫,一股腦把桌椅板凳統統丟進水裡,人也跟著跳下去,抱著木頭,順著水流,竟真叫他們給逃了出來。
到了外頭,他們從溪水裡爬出來,擰乾了身上的衣物,便開始往外走,只是他們才走了一小截,便有冷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越往前走,箭矢越多,越密,很快有人因此負了傷,師父師兄們都不在,他們害怕極了,不敢再走,便退回到了溪邊。
又餓又冷,便生了火,烤魚吃。
「事情就是這樣。」三弟子不好意思看嚴風俞,撓了撓頭,道。
火光把三弟子的春心萌動照得一覽無遺,嚴風俞自然也看出來了。
嚴格來說,三弟子長得還算好看。皮膚白皙,嘴唇殷紅,小鹿一樣的眼珠黑白分明,只是與以往不同,眼下嚴風俞的心裡只有祁雲嵐,除了祁雲嵐,他對旁的少年,不管多俊俏,一概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