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臉色一黑,陡然望向驚疑不定的曹霜,「你看見什麼了?」
曹霜方才走在田明身後,理當能夠看得清楚,只可惜他亦被陡然空曠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反應過來之時,田明已經消失不見。
嚴風俞聽罷沉吟半晌,猜測田明是不是觸發了什麼機關。
他轉頭打量四周的石壁,卻只見到藍綠色的青苔閃著幽幽的光芒,怪石嶙峋凸起,根本不像是有機關的地方。
轉頭看向池水的正中央,漣漪已經消失,嚴風俞圍著池水走了一圈,走到一處時,他的腳下忽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嚴風俞暗道不妙,下一瞬,他的眼前陡然一黑,腥臭難聞的池水幾乎在一瞬間灌滿了他的鼻腔。
嚴風俞水性很好,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他很快冷靜下來,屏住了呼吸,放開了手腳,往上游去。
就在這時候,池底的石塊忽然鬆動,一陣沉悶的響動過後,池底忽然出現一個大洞,池水嘩啦啦地往下灌去,一個漩渦旋即形成。
旋渦越來越大,將這一壇腥臭無比的池水攪得渾濁無比,水底的藤蔓好似也在這個時候生出了意識,一根根的猶如活物一般,化作萬千箭矢,直衝池中的唯一活物——嚴風俞射去。
水中活動不便,嚴風俞很快便被這些藤蔓纏住了腳腕,藤蔓越收越緊,飛快地順著嚴風俞的腳腕攀上他的小腿、大腿,纏住他的腰身,向上蔓延至胳膊和脖頸,嚴風俞逐漸無法呼吸,一張俊臉因為失氧而慢慢變紫。
失去意識之前,嚴風俞竭力運轉周身的真氣,隨後他將真氣凝聚成一小團,悉數匯聚在右手掌心之處——下一刻,隨著一道白光的驟然乍現,攀扯上嚴風俞右手的藤蔓也在這一刻被炸裂成萬千碎屑,又飛快地被這一池臭水沖走。
餘下的藤蔓仍再蠢蠢欲動,卻都好似忌憚著什麼,一時不敢上前。
嚴風俞抓住這一瞬間的空隙,一把抽出手中的斬水刀,隨後他橫刀胸前,將真氣灌注在刀刃,直至刀刃因為充沛的真氣而錚錚作響。
嚴風俞奮力一揮,鋒利的刀刃立刻挾帶著霸道無匹的真氣,直奔藤蔓的根部而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這次藤蔓好似出於自保,又好似受了某種刺激一般,忽然瘋狂地滋生蔓延,漫天飛舞著直衝嚴風俞而來,下一瞬,嚴風俞放大的瞳孔還未來得及收縮,已經被這些藤蔓裹得密密匝匝,飛快地朝著池底拖去——*幾個時辰之前的祁家大宅內。
夕陽西下,橙黃色的餘暉恣意地灑滿了庭院。祁朝天正要出門辦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的隆隆響動,像是接連不斷的悶雷,夏季暴雨之前的預兆。
可惜眼下已經深秋,寒風乍起,秋蟲已僵,況天邊一抹斜陽仍在竭力發揮著餘熱,霧藍的天空不見一絲雨前的徵兆。
這響動不算巨大,卻極為沉悶,令人懷疑地底是否藏了一隻剛剛甦醒的猛獸,祁朝天意識到了什麼,大喜,立刻叫人把馮管事與季陽平喊來。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趕到。
書房裡,祁朝天激動地坐不住腳,他道:「他們終於坐不住開始動手了!」
二人也聽見了響動,實則,比起祁朝天,馮管事還多一項探子剛剛傳回來的情報,老頭兒摸著鬍子笑,將今日宜樓里發生的事情講給他二人聽。
祁朝天聽罷來不及高興,一口茶葉水差點從鼻腔深處噴出來,放下茶盞,祁朝天怒道:「胡鬧!簡直胡鬧!雲嵐跟林小子怎麼也攪和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