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天一邊說話,一邊朝監牢里的黃信點了點頭,走到嚴風俞身邊,蹲下身摸了摸祁雲嵐的臉,肅然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慈愛。
祁雲嵐察覺到了什麼,咕噥了一聲「爹」,緩慢地睜開眼睛。
「還知道喊爹?」祁朝天板起臉訓道,「叫你好好待在家裡,為什麼不聽?」
祁雲嵐撇了撇嘴,「這裡人多,爹您給我留點面子吧。」
祁朝天噎了一下,冷哼一聲,遞給他一個油紙包,惡聲惡氣道:「多久沒吃飯了?餓不餓?」
祁雲嵐嗅到香氣,眼睛亮了一下,「爹!」他興奮地喊道,「你給我帶吃的啦!」
打開油紙包,裡面裝了幾個白嫩嫩、香噴噴、皮薄餡大的肉包子!祁雲嵐眼冒金星,狼吞虎咽,祁朝天遞給他一個水囊,叫他慢點吃,沒人跟他搶。
祁雲嵐這才想起嚴風俞來,轉頭遞給嚴風俞一個肉包子,含糊道:「那什麼……你也吃一個吧,我剛才都聽到你肚子叫了。」
嚴風俞張嘴去接,嘴唇碰到祁雲嵐的手指,嚴風俞愣了一下,狐疑地望著祁雲嵐,祁雲嵐也愣了一下,紅著臉收回手,轉頭偷瞄祁朝天的反應。
祁朝天已經走到牢房門口,去跟黃信敘話。
祁雲嵐稍稍放下心,二人氣氛有些微妙,互相錯開目光,沉默地分吃完一包肉包子,祁雲嵐灌下幾口水,把水囊遞到嚴風俞手裡,跑到祁朝天身邊,「爹,你怎麼進來的?你知道怎麼出去嗎?」
祁朝天看見祁雲嵐腰間懸掛的長劍,幾不可查地揚了揚眉,「哪裡來的寶貝,給爹瞧瞧?」
「駱德庸的藏寶室里拿的,比你給我的那把好用多了。」祁雲嵐道,解下長劍,送到祁朝天手中。
祁朝天抽出長劍看了看,眼中浮現出懷念的神色,祁雲嵐不解地望著他,「怎麼了?爹,您認得這把劍嗎?」
祁朝天把劍抽出來,作勢要灌注內力,去砍黃信的牢門,嚴風俞喝了水,蓋上蓋子,從地上爬起來,道:「不勞您動手。」
祁朝天轉頭看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嚴風俞輕輕頷首,抽刀砍斷黃信牢門的鎖鏈。
黃信十香軟筋散的藥力還沒散乾淨,腿腳無力,祁朝天便走進牢房,把他扶出來,嚴風俞看見他手腳上的鐐銬,便又砍斷了鐐銬。
收刀入鞘,四個人一起往外走。
嚴風俞走在最後,看著祁朝天肩背寬闊的背影,忽然道:「所謂的壽宴只是一個由頭,駱德庸的真正目的,是借著壽宴的名義,將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悉數聚集的臨州,再設計一舉殲滅,好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忠心。」
祁雲嵐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頭看了看祁朝天。
祁朝天扶著黃信慢慢走,道:「本來是這樣的。」
「本來?」嚴風俞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