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擰了擰眉,不動聲色地將祁雲嵐推到自己與祁朝天的身後。
與此同時,活動板門還在往上出人,很快將這一小間藏書室裝得滿滿當當。
陳涼玉率先開口。他似乎沒有認出嚴風俞,目光從他的臉上一掃而過,停在祁朝天的臉上,「現在呢?接下來怎麼辦?」
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與傲慢。
祁朝天恍若未聞,淡淡地朝他笑了笑——如果嚴風俞沒有看錯的話,那笑里似乎帶著些寵溺,還帶著些無可奈何——轉頭看向眾人,祁朝天道:「這裡已經安全了,諸位可以在這裡稍事休息,待祁某先出去看看情況。」
眾人聞言先是長長地吁出一口氣,互相對視後,臉上現出劫後餘生的笑。
天元派的莊掌門朝祁朝天拱了拱手,道:「這回可真是多虧了祁大俠了,要不然咱們恐怕就要全軍覆沒了。」
「那可不是?大恩不言謝,以後要是有用得著宗某的地方,煩請祁大俠儘管開口!」元明宗的宗掌門附和道。
祁朝天趕忙擺手,說:「不敢當!不敢當!」
靈雲派的鄭掌門為人低調,少言寡語,只朝祁朝天拱手道謝,其餘人亦跟著道謝。
只有陳涼玉沒有開口,只淡淡地看著祁朝天。
祁朝天亦只看著他,兩個人之間似乎有某種無法言說的暗流在涌動。
少頃,陳涼玉率先撇開了臉,祁朝天輕輕一笑,道:「涼玉,你先在這待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陳涼玉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祁朝天走向一側的書架,不多時,牆壁再次朝內翻轉,露出一個黑黢黢的甬道。嚴風俞牽著祁雲嵐,三人一起走出甬道。
天色已經黑透了,書房沒有點燈,黑黢黢的,外頭隱約有人纏鬥,竄動的黑影被白色的月光印在窗戶紙上,雪亮的刀鋒一閃而過。
嚴風俞餘光瞥見角落裡一個人影,連忙將祁雲嵐護在身後。
祁朝天不動聲色走上前去,蹲下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回過頭道:「已經死了。」
嚴風俞稍稍放下心,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死掉的竟是先前給他們領路的李五。
李五坐在地上,圓睜著一雙眼睛,胸前一個血窟窿,血淌了一地,已經凝結成灰褐色。
看那傷口的形狀,嚴風俞便知道出手的是田明。
料想田明追著陳進出去的時候,好巧不巧碰上他,便隨手殺掉了。
推開書房的大門,墨色的天幕沉沉地壓下,廝打聲忽然清晰,金鐵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駱府護院的屍體已經躺了一地,間或出現幾具穿著夜行衣的屍體,打鬥已近尾聲,黑衣人顯然占了上風,不多時,戰鬥結束,黑衣人頭領對他們三人似乎毫無興趣,打了個唿哨,其餘黑衣人便得令抬起同伴的屍體,迅速躍上屋檐,身影化作夜色中的一個小黑點,逐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