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平輕嗤一聲,劈手丟給他一個黑瓷瓶子,嚴風俞抬手接過,並不打開,只露出疑惑的表情。
季陽平道:「聽說你見到了黃將軍,那麼,想必該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
嚴風俞點頭,笑道:「不該知道的恐怕也知道了些。」
紅纓口述的密信內容給他帶來的震撼,不亞於黃信口中的秘聞。
當時的情況比較緊急,他也沒來得及細想,如今看來,那封信應當與黃信一樣,都是駱德庸拿來拿捏祁家的把柄。
季陽平神色變了一下,很快調整過來。
他的腸子比較直,不像這家裡的其他人,腦子裡溝壑起伏,肚子裡彎彎繞繞。
擔心多問多錯,便不去問嚴風俞知道了什麼,只道:「是嗎?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嚴風俞似有所查,輕輕笑了笑,「什麼事情?」
季陽平沉默了一會,沒頭沒尾地道了句:「小沈想殺的人,從來就沒有漏網之魚。」
嚴風俞不解,「……季大俠的意思是?」
季陽平道:「明人不說暗話,那勞什子地宮裡的陣法都是出自何人之手,想必你已經知道。」
嚴風俞也不跟他玩虛的,點了點頭。
紅纓曾與他說過祁家陣法的事情(祁雲嵐的小廝因此斷了一隻手),於是在看見地宮地圖之時,他的心中便隱隱有了聯想。
「大約猜到了。」
季陽平擰了擰眉,心道幾個月前傷了小虎的困殺陣事故果然不是意外。
只是不知道天衍處的探子何時得到的消息,又在何時改動了陣法,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不過眼下時過境遷,已經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了,嘆一口氣,季陽平續道:「小沈並沒有真心想要去傷人,他只是受人脅迫,不得已才設下了重重陣法,所以那勞什子的地宮裡看起來危機四伏,步步陷阱,實際上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死門,所以,即使你們不幸被困,最多也只是落進提前設計好的監牢裡面而已,至於那裡面的暗器和毒物也都是經過改造的,雖然有毒,但都不是致命的毒藥,頂多會讓你們失去意識、昏睡不醒。
方才我給你的,就是解藥。」
嚴風俞想起昏迷的曹霜,道是原來如此。
轉念一想,沈鬱無心殺人,所設下的陣法已經如此詭譎,叫他頭疼不已,倘若他真心想要殺人,手段又該有多毒辣?
十六年前,不是有句話這麼說過嗎?
——赤霞蝶過處,寸草皆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