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認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同僚,十四刃的另一刃姜金水,便道:「這不是姜護衛嘛?姜護衛這是打哪回來?」
姜金水聞言轉頭看他,斗笠的面紗迎風而動,「嚴護衛——」他聲音沙啞,語速緩慢,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聽在下一句話,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不然小心掉了腦袋都不知道該找誰。」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二人的側後方傳過來,嚴風俞循聲望過去,看見個與他二人作了同樣打扮的男人,男人的個頭較他二人要稍微矮小些,神情卻頗為倨傲,令人想起鬥雞場裡,剛剛戰贏的小公雞。
「我當是誰?原來是費護衛。小費啊,你不去照看恭桶,清理夜香,跑這兒幹嘛來了?」嚴風俞看見他就樂了,下意識地調笑起來。
費馳面上一紅,罵道:「姓嚴的,你下回罵人能不能有點新意,別老翻來覆去的就那麼幾句話!」
嚴風俞挖了挖耳朵,道:「甭管新的舊的,管用就行。」
費馳氣到發抖,「看恭桶又怎麼樣?倒夜香又怎麼樣?好歹我是憑真本事爬上來的,你呢?你有什麼本事,你看你除了那張臉,除了你師父,還剩下什麼?哈哈,我等著你倒霉的時候!」
嚴風俞聽見他提起師父,不由得想起方才殿裡的談話,眸光一凝,肅聲道:「我師父怎麼了?你說清楚!」
費馳哈哈一笑,「你要我說我就說?我偏不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嚴風俞的「驚鴻獨步」乃是師父所授,使到極致時,幾乎叫人看不清身影,費馳剛剛說完話,便覺眼見一黑,再次看清事物的時候,嚴風俞已經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離地面。
周圍的侍衛見狀趕忙上前拉架,卻被嚴風俞的戾氣逼退在三丈開外的地方,不敢靠近。
「你說我能把你怎麼樣!」嚴風俞悠然笑道,掐住人的手臂卻似千斤的鋼鐵一般,無法撼動。
費馳被他掐住喉嚨,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嗬嗬氣音,便抬手去刺他的雙目,嚴風俞反應極快,迅速鉗住他的手腕,向後一折,只聽得咔嗒一聲輕響,費馳手臂脫臼,一聲大喊,橫腿去踢嚴風俞的側腰,嚴風俞曲肘去頂,手上一松,費馳掙脫開來,二人霎時斗作一團。
這二人互不順眼,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乃是常事,卻還從來沒有動過手,何況還是在養心殿門口?
姜金水見狀不好,趕忙上前拉架,這三人的拳腳功夫都很了得,一時分竟不出上下。
侍衛們面面相覷,一時都不只該如何是好,直到劉喜公公從殿裡出來,傳了費馳與姜金水進殿問話,這場架才不了了之。
「幾位大人還是晚些時候再敘舊吧,費護衛、姜護衛,您們這邊請,莫叫皇上等得著急了。」劉喜笑呵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