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蹙了蹙眉,見他仍舊怔怔地站在牢房門口,既不往裡走,也不開口說話,畏畏縮縮的模樣,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這時候,獄卒鎖了外面的鐵門,像往常一樣跟費馳打了聲招呼後,就逕自離開了。
費馳卻沒有應聲,也沒有去搬那把他坐慣了的椅子,反而是等那獄卒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走道盡頭,偷偷摸摸地左右看了一會,然後蹲在地上,撿起一根稻草開始寫字。嚴風俞:……
沒等他寫完,嚴風俞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會,然後狐疑地開口問道:「你是……秦楚?紅綃教你易容了?」
聞言,秦楚立刻抬眼瞪他,目光觸及到那張污跡斑斑的俊臉時,復又瑟縮回去,接著有些著急地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最後將寫好的幾個字全部擦掉後,重新寫道:「沒!是我自己偷學的!跟姑姑沒有關係!嚴護衛,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易容縮骨之術乃是天衍處黃雀兒的不傳秘術,倘若紅綃輕易將此秘術傳授給天衍處以外的人,恐怕難以服眾。
嚴風俞笑道:「知道了,我不說就是,你是怎麼拿到費馳的令牌的?他人呢?被你殺了?」
秦楚:「沒有。他……不知道從哪聽說了我以前的事情,就……昨天晚上過來找我……我不是很想,就在他喝的酒里摻了一點料。」
嚴風俞啞然失笑,費馳這貨平日裡道貌岸然,素來看不起他們這些流連煙花之地的,怎麼背地裡竟然干起了強迫人的勾當?
「哈哈哈……原來如此,然後呢?」
「他喝多了,跟我說了他……你的事情,正好姑姑前幾天給我寫了信,讓我有機會就來看看你,我就趁機拿了他的通行令牌。」
嚴風俞笑道:「紅綃讓有機會就來看看我?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難道她忘了之前我要殺你的事情嗎?」
聽見這話,秦楚立刻漲紅了臉,氣沖沖地寫了幾句什麼又全部擦掉,最後平復了心情,寫道:「姑姑救了我的性命,自然是她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別說她要我過來看你,就是她要我立刻去死,我也會眼睛不眨一下。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那個傢伙應該睡不了多久。」說著就要站起身離開。
嚴風俞看見秦楚時,腦海中便浮現出一個計劃,只是這個計劃還有賴於秦楚的幫忙,有求於人,不得不放下態度,軟聲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風哥不該說你紅綃姑姑的壞話,是風哥錯了,你來都來了,不如再幫風哥一個忙吧。」
秦楚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什麼忙?」
「勞煩你替風哥尋個藥來,那藥比較難找,市面上恐怕買不來,這樣,你去一趟東三胡同,找一個姓郭的管家,那老頭臉上有顆痣,很好認,你告訴他,就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就行。」「然後呢?」
「然後你把他配好的藥拿進來送給我就行。」嚴風俞道:「我有點趕時間,三天內你能再想辦法進來一趟嗎?對了,你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下回來的時候,也給我帶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