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麼好談的,今天是我韋某人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但要讓我背叛皇上,背叛朝廷,那是決計不可能的。」韋陽高聲道,說著把頭一昂,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英勇模樣。
聲線卻隱隱有些發抖。
不知在懼怕什麼。
祁朝天渾然不覺,聞言心中只覺詫異。他顯然沒有想到,韋大統領圓滑世故的外表下竟是一顆忠君不二的赤忱之心。
與當年的羅大將軍一般無二。
大忠似奸,這樣的人只能殺之,不能辱之。
祁朝天哈哈一笑,繼而道了三聲「好」,比起圓滑世故的小人,他更愛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剛要說點什麼,「慷慨赴死,大義凜然」的韋大統領已經地退到他的貼身護衛與副將的身後,動作迅捷且靈活,仿佛演練過一萬遍,幾個人配合默契,護衛們護著他離開,士兵們則充當了人肉盾牌。
護院們猝不及防,竟給他撈到了空隙,暗暗罵了一句髒話,反應過來後,祁雲弘立刻帶人去追,嚴風俞隱在暗處,想起了什麼,他悄無聲息地尾隨了過去。
一條條黑色的人影穿梭在鬱鬱蔥蔥的密林里,到了一處,嚴風俞踩在樹梢上,看見祁雲弘豎起右手,護院們便齊齊停下腳步,下一刻,幾十隻冷箭從暗處射出,似乎有人中箭,密林里傳來幾聲悶哼。
祁雲弘嗤笑一聲,快意無比地道:「傷我家人時,你們可曾想過會有今天?哈哈哈哈……韋大統領,功虧一簣的滋味好受嗎?實話告訴你,這片林子裡到處都是這樣的陷阱,毒蛇毒蜂數不勝數,你們是逃不掉的,還是趕快投降乖乖出來吧,說不定我爹大發慈悲,還能饒過你們的性命。」
韋陽落了頹勢,氣焰卻還是囂張得很,聞言哈哈笑道:「小子,比起追我,你還是回去看看你爹要緊,晚了說不定你們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
與方才被圍、被迫與祁朝天對峙那會相比,此刻他的氣焰囂張了十倍不止。
嚴風俞蹙了蹙眉,察覺出了什麼,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眼前忽而閃過一道畫面,嚴風俞暗道一聲不好,再顧不得探聽消息,慌忙抬腳往回趕去。
此刻的前院已經成了一片血色的煉獄,留守的護院已經悉數躺倒在地上,祁朝天雙目赤紅,渾身浴血,手執一柄大刀,一尊殺神一般一動不動地屹立在院子的正中央。
寒風簌簌,捲起一片染血的花瓣。胡衛尚未氣絕,聽見外頭的動靜時,他拼著最後一口氣喊道:「雲弘!你們趕緊走!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