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俞端起茶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店裡沒什麼客人,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很快端上桌。
嚴風俞沒理會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店老闆,兀自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吃起來。
麵條的口味倒有些出於他的預料,麵條勁道彈牙,湯底淳厚濃香,配菜清新爽口,幾大塊牛肉燉得爛熟的牛肉一入口,整個人好像都跟著熱氣蒸騰到了半空中。
嚴風俞眯了眯眼睛,笑著看向店老闆,比了個大拇指。
店老闆擦汗,哈腰點頭。
祁雲嵐沒理會那二人的互動。
事實上,自打牛肉麵上桌,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不吃蔥花不吃香菜的習慣一直沒有改變,方才要菜的時候他忘了囑咐老闆,這會兒只能一面挨個把剁碎的蔥花從碗裡挑出來,一面接上上次不告而別時的話題,把自己大半年以來追查到的關於穆衡一行人的消息悉數告訴嚴風俞。
他告訴嚴風俞,大半年前,因著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知了各大江湖門派弟子離奇失蹤的消息,他把那些人失蹤後的情狀分門別類地講給嚴風俞聽:憑空消失的,失了神智的,看見活物就攻擊的……不一而足。
嚴風俞聽罷收斂了笑意。
這些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更甚者,因為背靠著天衍處,他得到這條消息的時間比起祁雲嵐還要早上不少。
只不過,那時候他並沒有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別人失蹤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有酒有肉,自在逍遙,有清風相伴,有明月相陪,哪有時間懶得摻和江湖上那些個烏煙瘴氣的糟心事?
可如今看來,自己竟錯過了那麼多的好戲。
他在心裡嘆一口氣,然後告訴祁雲嵐,說,失蹤事件不是半年前才發現的,大約從五、六年前開始,已經斷斷續續的有人消失開始不見,只不過,起初失蹤的人比較少,不見的也都是普普普通的平頭老百姓——男女老少,各式各樣的人都有——雖然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但是大體上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到了後頭,大約兩、三年前開始,失蹤的對象才慢慢地從雜七雜八的,沒有絲毫相同點的人,過渡到了練過武功的,有點底子的,身強體健的年輕男子。而這些人,大多是各個門派比較底層的弟子。
「五、六年前?」祁雲嵐聞言目露驚訝,連挑蔥花都忘了。
他倒不是在懷疑嚴風俞的身份,雖然追查這件事,查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回聽說那麼久前就有人受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