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爹不讓我跟長得醜的人做朋友的……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噯,好像說會受影響吧,我乾爹不喜歡長得醜的人。」……
「為什麼嫁給他?我也不想的啊,他抓了茯苓姐姐的爹媽,還抓了茯苓姐姐的兩個弟弟妹妹,我們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至於這個茯苓姐姐到底是什麼人,翁柔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無非欺男霸女,巧取豪奪一類,不過經她這麼一鬧,這個茯苓姐姐卻也因禍得福,趁機帶了爹媽與弟妹離開是非之地,倒也算是一樁好事。
小丫頭心思單純,沒什麼防人之心的樣子,念叨累了,竟就眼睛一閉,大喇喇地睡了過去……
成運自認行走江湖的經驗已頗為豐富,見狀輕嘆一口少年老成的氣,「她這樣子,回頭被人賣了還得給人數錢吧?」
祁雲嵐心說你也沒好到哪裡去,被人賣了,恐怕數錢都數不對數目,還得被人綁起來再打一頓……但是這話太傷人自尊,於是嘴裡轉了兩圈,他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翁柔這一覺睡得香甜,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沉了,風裡裹著烤肉的焦香味,翁柔的肚子不爭氣地唱起了花鼓戲,咿咿呀呀,叮叮咚咚的,不絕於耳……
馬車停在溪水邊,溪水泠泠作響。溪水旁邊,個子高、長得讓她合不攏嘴的那個哥哥生了個火堆,此刻正把一隻剝了皮的兔子架在火上翻來覆去地烤……香味就是從那兒飄出來的。
至於長得一般俊俏,脾氣卻很好的那個哥哥,此刻,他正在用一隻匕首給一隻兔子剝皮,他手法熟練,放了血,脖子上劃拉一刀,再上下這麼一扒拉,兔肉就……嘖,血不拉滋的,翁柔看不下去了。雖然吃起來一定很好吃。
至於一直躺在車裡睡覺的那個……現下也還是躺著,半躺著,倚靠著樹幹,眼望著火堆以及火堆上那隻已經烤得流油的兔子。
看起來……傻乎乎的。
翁柔撇撇嘴,跳下馬車,小跑到扒皮哥哥的身邊,蹲下,小手捧住下巴,一派天真無邪的嬌俏模樣,「哥哥,我餓了,我也想吃兔子,我都一整天沒好好吃東西啦。」
祁雲嵐看她一眼,心想,這小丫頭看著心思單純,裝乖賣慘倒是很有一手,一看就是個嬌生慣養的。
好在他並不反感這樣的人(畢竟,他自己曾經就是臨州城裡最有名的小紈絝),反倒好奇起她的身世來。
這樣的小姑娘怎麼會流落到這荒郊野外來呢?
家裡人都不管管的嗎?
這個「翁」姓……好像也不多見,長這麼大,他就只聽說過一個——薛神醫安排他們去見的那個。……
甩甩頭,把那一腦袋有的沒的猜想甩出腦海,祁雲嵐剛要開口,把這囉嗦起來就沒完的小丫頭趕去嚴風俞那邊,成運忽然插話進來。
「想吃自己去抓,別老纏著我師父!」成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