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嚴風俞現在在做什麼?
他已經睡下了嗎?
還是跟自己一樣在想東想西?……
怎麼忽然想起了嚴風俞?
祁雲嵐還在生他的氣,舀一瓢熱水,劈頭澆下,逼迫自己去想其他東西,比如翁柔,比如成運,比如季陽平,比如沈鬱。
說起來,會在這兒遇到沈鬱,其實既算是意外,又不算意外。
細究起來,早在虎背芒山偶遇紅狐狸時,他就隱隱有了預感。
紅狐狸射傷賴三的那幾根銀針叫他看得眼熟。
那是幾根長約三寸,針尖淬毒的牛毛細針,這樣的毒針並不罕見,唐門所使的暗器里就有不少,但是針尖所淬之毒卻是沈鬱研發的獨一份。
酒後詳談,祁雲嵐借著半真半假的醉意又從紅狐狸口中套出了許多話。
上到虎背芒山以前,紅狐狸也曾是個名門正派的入室弟子,威風過,受人敬仰過,可在叛出師門以後,他就成了個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一次受傷為人所救,救他的人不曾露面,卻在救了他性命後,留下一瓶傷藥與一瓶毒藥。
紅狐狸不清楚這人長甚麼模樣,為什麼要救他,只知道那毒藥還蠻好用,尤其跟他獨創的暗器著,殺人越貨,效果極佳。
「老子花容月貌,說不定那廝看見老子這張臉後,自慚形穢,不敢露面,哈哈哈哈……」紅狐狸微醺著一雙醉眼,衝著祁雲嵐瞎嚷嚷。
紅狐狸長得的確出挑,也的確醉得沒了人樣了,祁雲嵐打聽不出更多消息,遺憾作罷。……
想得有點多,泡得就有點久,從浴桶里出來時,祁雲嵐幾乎有些暈了,他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裹上被子,翻了兩圈,曬了陽光的被子蓬鬆而柔軟,一股好聞的味道充斥於其中,祁雲嵐閉上眼睛,感到一種久違的安心感覺。
這段日子發生太多事情了。發現傀儡蠱、追查傀儡蠱、偶遇成運、小孩被抓,再到夜闖虎背芒山,藥王谷之行險象環生,之後又被抓進了將軍府……每一天每一天,他的神經都在緊繃,擔心這,推測那,一刻不敢放鬆,直到現在……
淨月湖不是他的家,卻有他闊別已久的家人,有他的朋友,還有他心悅已久的人……想到嚴風俞,祁雲嵐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許多似是而非的畫面,有這樣的,有那樣的,每一個畫面都讓人臉紅心跳……他的身體漸漸熱了,熱意湧上心頭,蔓延上了腦袋,他閉上眼睛,慢慢把手往下伸去,輕輕握住。………………
衣衫散亂,被子被腿夾住,祁雲嵐咬著被角,一個人折騰出了兩個人的架勢,呼吸灼熱,頭腦昏沉,即將攀登到最高點,屋外有腳步聲響起,緊接著,門被敲響……祁雲嵐驚了一瞬,熱意也在這一瞬消散乾淨,他氣急敗壞地踢了幾腳被子,沒好氣問:「誰啊?」
「我。」屋外那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