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反應極快,怔愣片刻之後,立刻對著嚴風俞拔刀相向,可惜雙方實力差了太遠,沒等他揮出第一刀,嚴風俞已經乾淨利落地割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濺而出,下一刻,乒桌球乓,毫不間斷的打鬥聲自屋外傳入屋內。
「什麼人?」
自從得了元嘉帝遇刺的消息之後,成運的神經便時刻緊繃著,此刻聽見了聲響,他立馬一個翻身,從床榻上爬起來,他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看向屋內的唯一一個活人,緊張道:「紅綃姑姑?你還好嗎?」
「我沒事。」紅綃的聲音依舊平穩,她利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一隻手伸到窗外,展平握住的拳,放出一隻小麻雀,然後她回過頭,一面往門邊走去,一面對成運道:「殿下莫慌,有嚴護衛在,那些人一時還奈何不了我們,我剛才已送了信出去,援兵很快就會到。」
聽她這樣講,成運緊張不已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他鬆開握住匕首的手,掀開被子,披上外袍,走到紅綃身邊。
紅綃正在查看地上的那具屍體,成運也跟著看過去,「是黃信的人?」
紅綃搖頭,「不太像。」
此地是黃信的地盤,若是黃信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大可以直接派遣手下,率領軍隊前來拿人,不必如此鬼祟,趁著雨夜派遣刺客前來。
成運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這一層,他看向紅綃,紅綃先是查看了屍體的兵器——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刃,她又扯開屍體的衣襟,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她想了一下,掰開屍體的嘴巴,這才發現,這具屍體竟是個沒有舌頭的啞巴。
「這……」成運也看到了,他愣了一下,五指倐地握成拳頭,難以置信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們!」
「先是蠱蟲,又是聾啞僕役……」紅綃拿出一塊手帕,細細擦拭每一根手指,然後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成運,「除了他們,還能是誰?」
成運依舊不肯相信,他道:「沈島主若是想殺我,又何苦費盡心機救我性命?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救我另有目的,那他也大可以趁我還在淨月湖養傷之時,趁嚴護衛離開淨月湖之時動手,何必如此麻煩地千里迢迢派遣殺手跟蹤我們到此地?」
他語速極快,一番話說得卻是條理清晰,有理有據,紅綃聞言,不由地有些動搖,踟躕片刻,她道:「如果不是他們,那還能是誰?莫不是……有人刻意嫁禍?」
倒也不是不可能。
「自從父皇病重後,朝中局勢愈發動盪,有人派你們來接我回去,就必然有人不想讓我回去,他們不想讓我察覺到他們的真實目的,就使了這麼一個陰招,只可惜……哼,紅綃姑姑,麻煩你送封信出去,就說……說我遇刺,傷重幾乎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