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赦微微笑著看著他,目光一如既往地溫柔與親和,「無妨,我也是為了我自己和我的師兄弟們,如果可以的話,煩請翁少俠手中的解藥也分給林某一些吧。」
「哦,那是自然。」祁雲嵐反應過來,數了一下那邊的人頭,倒出一些在手心裡,送到林宥赦手裡,掌心相觸的一瞬間,他察覺林宥赦的手指似乎在微微發著抖,雖然他好像竭力壓制著了,但是祁雲嵐還是察覺了出來,他以為林宥赦還在為莫不為的死而感到悲痛,沒有多想,從解藥瓶里又倒出一黑一白兩枚藥丸,一枚遞給林宥赦,另一枚自己服下。
「怎麼我的跟別人的不一樣?」林宥赦目露疑惑。
祁雲嵐依舊笑嘻嘻地,抬手戳了戳他肩膀上的一個傷口——已經滲出墨綠色,近似黑色的毒液——解釋道:「方才那位病癆鬼說得沒錯,你們所中的毒本質上其實是某種蟲的蟲卵,蟲卵會慢慢孵化,長成幼蟲和成蟲,方才的那些藥丸,只能殺死蟲卵和幼蟲,你這個傷口,恐怕已經有了成蟲,再吃那些不管用的。」
「那這一白一黑……」
「情絲蠱林少俠聽過嗎?」
林宥赦一點即通,聞言眼底立刻湧現某種情緒,好像深邃海底下的巨大漩渦一般,被壓制在一片平靜的表面之下,少時,他輕嘆一口氣,「你……實在不必如此,我……」
祁雲嵐毫不在意地擺手,「你剛剛才救了我的命,我這是投桃報李,不算什麼的,對了,今天稍微晚些時候,你可能會有點不舒服,不過沒關係,挺過去就好了。」
「好。」林宥赦啞著嗓子點了點頭。
「真是累死我了。」回到住處時,夜已深了,祁雲嵐把自己摔到床上,揉按發酸發軟的胳膊。
嚴風俞坐在桌邊喝水,聞言嗤道:「你管那些人做什麼?他們要死要活與你何干?」
「話是這麼說,」祁雲嵐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然後他托著下巴,看向桌子上的燈火,嘆道:「但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我又有點……」
「於心不忍?」
「……有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