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山莊是我同他一起謀劃的,當然,主要是我,這一點我不會推卸責任,但是他若不死,即使其他門派的掌門死光了,我也無法在事發之後,拿到主導權,這一點是他提出的,我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藥人偷襲之時,他沒有反抗,被藥人殺死了。」林宥赦淡淡道。
祁雲嵐震驚了,久久說不出話來,「所以八年前,我爹書房的機關被改,小虎斷了一隻手,祁雲承也險些命喪那些機關之下,也是他做的?」
林宥赦一愣,像是沒有想到祁雲嵐竟還記得這樁小事似的,搖頭,「不,是我做的。那時候他從你爹那裡得知了你的真實身份,就起了一些念頭,就像你說的,我有身份,卻沒兵,而你,你的身份一旦泄露,除了會招來殺身之禍外,還會吸引來無數願意為羅時平平反,為他效力的人,所以我需要你。
「但是你爹是絕不會願意讓你涉險的,恰好那時候天衍處的人來查駱德庸,我們就設計,想辦法讓你的身份暴露在他們的眼前,這樣一來你和你爹都沒了退路,只得跟我們合作,但我們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風哥竟然願意為了我離開天衍處。」想到嚴風俞,祁雲嵐的心裡又是一痛,自己在他面前被人帶走,想必此時此刻,嚴風俞找自己已經找瘋了。
林宥赦陷在回憶中,道:「是啊,我們都想不通為什麼,只當他是瘋了,不得不啟用陳進,讓他借駱德庸之手,將你的身份捅出去。」
後來黑甲軍圍困西峽山,祁朝天中毒發狂,祁雲弘身死,可以說,都是由林宥赦一手造成的。
但他本意並非如此。
林宥赦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握緊拳頭,「原本的計劃是,元嘉帝不想泄露你的消息,偷偷派出天衍處的殺手,想辦法潛入西峽山將你滅口,而我,則可以趁著你爹無暇分身之際,再次派人將你劫走,但我、我有沒想到他竟會動用黑甲軍……後來我才知道,殺手的確為你而來,但是黑甲軍和韋陽,他們的目的則是我和金璽,有人把我沒死,跟金璽一起,被你爹藏起來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是……莫大叔乾的?」
「是陳進,但他聽命於你的莫大叔。」所以他在察覺到真相之後,他就將陳進當做一枚棄子,拋棄不用了。
「可是……為什麼啊?」八年前那個被血染紅的傍晚已經像是一個烙印一般,印刻在祁雲嵐靈魂的最深處,每次想起,都是撕開未愈的傷口,露出淋漓的血肉,鑽心刻骨的疼痛,祁雲嵐的聲線顫抖起來,「他們相識多年,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林宥赦譏諷地笑笑,「為了讓你爹再不能礙事,為了讓你徹底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朋友算什麼,為了成事,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