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思考得越久,越會看到從上而下,等級森嚴的群體劃分,他們想要打破其中的界限,需要付出很多生命作為代價,甚至在付出之後也可能不會改變。
代價太大了。
這種幾乎是拉整個蟲族進生死局的行為,有幾個蟲族有這份魄力和面對失敗的擔當呢?
為了防止自己陷入那種清醒的絕望中,只能放棄思考,選擇融入大流。
大家選擇去追求雄蟲,用盡方法去贏得雄蟲的心,那他們更加努力,更加拼命地為雄蟲去付出。
大家怎麼做,他們就怎麼做。
那種融入其中給他們帶來的是安全感。
在這條道路上有太多的前輩給他們指引,踩在無數蟲族探索的道路上,會發生什麼,經歷什麼,得到什麼,一切都有答案。
可一旦思考呢?他們就會像在巨浪中漂浮的小船,不知道接下來是會迎來暴雨、漩渦還是平靜的海岸沙灘。
已知的世界是穩定的,正確的,但不是百分百對的,它僅僅能規避一些風險。
雌蟲們被這種想法束縛得太久了。
皇族們把雄蟲們圈了起來,把雄蟲當作一種獎勵,告訴大家,乖乖蟲們的獎勵已經被高高放置起來,只要按照約定,做得最好的雌蟲就能得到獎勵。
「最好」,實際上指的是擁護皇族,順從雄蟲之上的觀念,願意為皇族統治集權道路添磚加瓦的蟲族。
從小被馴化的蟲蟲們便沿著這樣的競爭模式,一步步成為了蟲族的中堅力量。
菲尼克斯的抗拒,意味著菲尼克斯這隻雌蟲,社會身份已經是雌君的軍雌,真正誕生了反抗蟲族集權統治意識。
「菲尼克斯不想讓我看嗎?」威洛將手收了回來,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小口抿著。
「……是的。」菲尼克斯沉默了一會,堅定地回答著,那語氣和眼神,同威洛被星盜抓走,菲尼克斯毫不猶豫地追上來那時一樣。
「即便雄主要責罰我,我也不願意將這信息的內容給雄主看。」
占有。
菲尼克斯是這麼想的。
「多特里奇向我提意,如果我願意留在這裡,可以為雄主提供一處住所,這樣我可以跟著他一起去開拓宇宙,雄主未來的生活不用這麼辛苦。」
菲尼克斯還是沒有膽子說出那個星盜頭頭讓他監禁雄主的想法,稍稍把措辭美化一些才講了出來。
威洛仰著腦袋,看向眼神閃躲的菲尼克斯,沒有把對方那些小心思戳破,反而問道,「這些條件卻是對菲尼克斯很有吸引力,然後呢,菲尼克斯答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