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星處於這種玄妙的狀態不知道多久,直到他聽完整本《凝神決》,才仿佛從夢中醒來般地睜開眼。
他的意識從這一派玄妙境界中脫離出來,敏銳地察覺到精神力有了變化。
要量化這種變化的話,現在的程度更近於他上輩子二十歲進入大學,在一個非常小眾的社團,玩笑般地學習了如何控制精神力之後。
林千星的目光只失焦了一瞬,就迅速感受到臥室內有一股熟悉卻絕對不該在此時出現的氣息。
雖然臥室內一片漆黑,但是他倆多熟啊。
「謝、百、泉。」林千星的清冽嗓音如冬日一泓清泉,冰晶中透出了森森寒意。
「醒了啊。」謝百泉正站在門口,準備推門離開,聞言動作微不可查地一僵,隨即立刻用一揮手掩蓋,「醒了就行,我去隔壁看看那孩子怎麼樣了。」
林千星被氣笑了。
也顧不得這可能只是一個夢,什麼冷靜什麼淡定一掃而空,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冷不丁帶下來一本書。
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凝神決」,書一落到地面上,霎時書頁翻飛,不知道翻到了哪一頁。
他跑到隔壁臥室,謝百泉仿佛也知道他要來一樣,沒有關上門。
床上靜靜躺著傷口已經包紮好的少年,蒼白的皮膚在燈光下越發透明,尤其是他的雙手罕見地纏了一圈繃帶。
林千星素來知道謝百泉喜歡撿孩子,他的目光觸及已經被包紮起來的傷口,難得躊躇了一下,放輕腳步走過去,低聲耳語:「情況怎麼樣了?」
「都是外傷,不是太嚴重,咱們平常攢的處理傷口的藥就能用。」謝百泉在床邊站定,掃過情況,同樣低聲回答。
「嗯……」林千星應了一聲,很安靜地站在他旁邊,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抱怨他不分場合救人?這點他真沒立場,五年前要不是謝百泉撿人,他也活不下來。
而且說實話謝百泉實際上是把他想幹的事情給幹完了。
放著明顯與敵人有仇有怨的信息來源不救,為了一時的明哲保身,若是換成上輩子確實孤立無援的他可以,現在明明有了一定資本,依然為了保險,像上輩子那麼憋屈嗎?
換別人不知道,換林千星自己肯定不願意。
冒風險能冒,他唯一的顧慮其實是治不好傷患,這樣救了相當於白救,反而還暴露自己。
況且事實不一定會淪落到他預料之中最壞的境地,有可能有轉機。
沒有轉機就搏出一個轉機。
林千星看過,安靜地呆了一會兒,隨後隨手就把謝百泉拽了出來。
開始興師問罪……啊不開始討論。
拽著謝百泉的後領拎到臥室,他熟門熟路地往床上一坐,抱著被子,好歹還記得自己的人設,冷靜問道:「這個人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林千星的臥室還是處於未開燈的狀態,漆黑夜幕沒有發光的恆星,折射其光線的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