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舒緊接著問道:「怎麼說?」
伊華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涼的茶水入喉,感覺舒服了些,道;「母親可是忘了平陽王手中握有遼東十萬兵馬?世子在世時,平陽王府就是皇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千方百計地盯著防著。可如今世子死了,平陽王沒了子嗣傳承,也就不存在爭儲的可能。如今平陽王支持誰,誰就有可能成為太子,是那些皇子極力拉攏的對象。而伊家也能因與平陽王府的這份關係,被他們多看重幾分,與父親和妹妹來說利大於弊。」
伊新看著伊華然的眼神變了,心裡甚至有一瞬間的後悔,或許伊家的繁盛會落在這個兒子的身上,不過這種想法很快便被他摒棄掉,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若說此事,你沒有私心,我不信。」
「私心自然是有。」伊華然又『咳』了兩聲,道:「我可以為妹妹犧牲,因為我們是一母同胞,血濃於水,可我也不想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
王婉舒聞言皺緊了眉頭,道:「說什麼傀儡,伊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總該有所回報。更何況,平陽王府是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的。」
伊華然譏諷地笑笑,不再搭理王婉舒,轉頭看向伊新,道:「有件事我要麻煩父親。」
伊新沉默了片刻,道:「你說。」
「我需要大夫。」這是伊華然回來的主要目的,「我身子孱弱,離不了大夫,若不想徹底暴露,就只能用信得過的大夫。」
「平安堂的黃子仁信得過。」
「多謝父親。王妃還在院子裡等著,女兒告退。」伊華然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馬車上,柳如珺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伊華然時不時地看上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柳如珺有所察覺,睜開眼睛看過去,道:「華然有話要說?」
伊華然糾結了一瞬,問道:「母妃為何不問我?」
柳如珺坐直了身子,「問你什麼?」
「他們說的與我說的不同,母妃為何不問我真假?」
柳如珺沉默地看著伊華然,伊華然與她對視,眼神中有些膽怯,卻沒有心虛。過了好一會兒,柳如珺才出聲說道:「華然,我也不瞞你,昨日我便派人去了明州,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很快便會有答案。」
伊華然神色黯然地垂下頭,不過很快抬了起來,笑著說道:「我明白,若換成我,也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