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衍林聞言一怔,看向伊華然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戒備,道:「大當家這是何意?」
伊華然並未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前段時間我下山踩點,聽聞了一些趣事,與余家主有關。」
「哦,是何趣事?」余衍林神色平靜地接話。
伊華然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聽聞平遠衛差點發生譁變,原因是衛中軍士已有三年未曾發下餉銀。可有此事?」
「這都是無稽之談,大當家不會信了吧。」
伊華然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我又聽說,皇帝派了個巡撫,來巡視江南,目的就是為了調查此事,看來余家主的境況岌岌可危啊。」
余衍林神色平靜,不見絲毫波瀾,道:「皇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任命巡撫,巡視各地,這都是官家常事。大當家不在官場,產生誤會也是人之常情。」
「可我不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伊華然似笑非笑地與他對視,道:「若非余家主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又何必費盡心機收買我們搶奪軍餉?」
「山窮水盡?」余衍林輕笑出聲,也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道:「大當家何出此言?」
伊華然知道他不會認,繼續說道:「余家主找我們清風寨,無非是想找塊問路石,我們是誰,無惡不作的山匪,就算死了也是罪有應得,還能在事後將劫奪軍餉的罪名推到我們身上。而余家主呢,不僅得了錢財,還不會被人懷疑,簡直一舉兩得。」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非如此,我為何要給大當家四十萬兩?這不就是我們當初談好的交易嗎?」余衍林譏誚道:「大當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無本買賣,這點道理都不懂?何來的委屈?」
「余家主說得沒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伊華然點點頭,卻話音一轉,道:「可我沒說要賠了這清風寨啊。」
「大當家這是何意,余某聽不懂。」余衍林又喝了口茶。
「那巡撫巡視的不是江南,而是平遠衛,余家主已經上了皇上的必死名單。」伊華然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接著說道:「這次余家主收買我劫軍餉,有兩個目的,一是劫走那一百萬兩,二是削弱我清風寨的實力,為余家主以後鳩占鵲巢做準備。」
余衍林勾起嘴角,卻垂下了眸子,笑著說道:「大當家想多了,我劫軍餉就只為了錢。」
「余家主能看上我們清風寨,我應該感到榮幸,但可惜……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打算賠了這清風寨,所以我錢也要,寨子也要。」
余衍林的臉色冷了下來,道:「大當家的意思是不會歸還軍餉?」
伊華然含笑地看著他,隨後吐出兩個字,「不會。」
余衍林定定地看著伊華然,「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