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天僅此一次,若想再吃,就等天涼再說吧。」伊華然掏出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公子教教奴才,奴才來做。」
「那就等下次再抓到兔子吧。
許是太熱,沒什麼胃口,伊華然沒吃幾口烤肉,只喝了些果茶,不過這果茶沒放冰塊,因為太熱的話喝冰飲對胃不好。」
齊方岑一直在留意伊華然,見他只吃了那麼一點,便感覺不對,讓人熬了些米粥給他。半夜,齊方岑出奇地睡得不安穩,聽著伊華然略顯粗重的呼吸,心裡隱隱有些不安,起身來到近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的滾燙讓他的心一顫,急忙叫醒眾人,吩咐人連夜啟程前往下一個城鎮,並派人騎馬先行一步尋找大夫。
看著面色潮紅的伊華然,聽著他粗重的呼吸,齊方岑心裡一陣發慌,他已有許久不曾有過這種感覺,不自覺地伸手去摸伊華然的額頭,被他無意識地攥住,沙啞的聲音帶著委屈,「難受。」
齊方岑的心一揪,並未收回手,而是輕聲說道:「伊華然,你醒了嗎?我已讓人去請大夫,你稍微忍忍。」
伊華然並未睜開眼睛,依舊緊緊握住他的手,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流出,就像生了病求安慰的孩子。之前伊華然生病也曾這般握著他的手,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嘴裡還喚著他的名字,當時他以為他滿心滿眼裡都是他,可如今……
「咳咳……」
咳嗽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伊華然痛苦地皺緊眉頭,眼淚再次湧出,落在他的手上。
齊方岑見他這樣,不由一陣心疼,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道:「你再忍忍,很快就能找到大夫了。」
也不知怎的,原本只是裝的,只盼望齊方岑能心軟,消解他心中的怒氣,如今被他一哄,伊華然竟真的感到了委屈,眼淚仿佛不受控一般,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一個大男人因為個熱感冒哭成這副模樣,若是被黃鶯看到,還不知要怎麼笑他。
齊方岑見狀更加心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猶豫了猶豫,在他身邊躺下,將他抱進懷裡,輕撫著他的脊背。伊華然身子一僵,沒想到齊方岑竟會這麼做,只是他如今除了放軟身子外,好像怎麼做都不是,反正兩人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事後只推說生病了,腦子被燒糊塗了便是。這應該不算渣男行為吧……
齊方岑見伊華然慢慢平靜下來,悄悄鬆了口氣,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明明應該恨他,就算不把他碎屍萬段,也應該將他囚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他並未這麼做,他告訴自己,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等榨乾了他的利用價值,再將他囚禁好好折磨。可如今他只是病了,稍稍示弱,自己便已心軟下來,談何折磨,甚至殺了他?
「咳咳……」
又是一陣咳嗽,齊方岑下意識地替他順氣,心裡除了擔憂,哪還有半分怒氣。
「難受,想喝水……」
伊華然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些沙啞,一聽便知咽喉出了問題。
齊方岑坐起身子,給他倒了杯水,「水來了,起來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