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兩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鳩對伊華然的態度又發生了改變,這人做事真的是面面俱到,看似心狠手辣,卻是再心善不過。
伊華然繼續擦著臉,「你把銅鏡拿出來。」
齊方岑依言拿出銅鏡,照在他的臉上,那張藏在偽裝之下的絕美容顏,漸漸在他眼中浮現,每次看到這張臉,他都會忍不住心動,不過他心裡清楚,自己真正心動的不是這張臉,而是因為這是伊華然的臉,否則他怎會那般殘忍地對擁有同一張臉的伊清歌下手。
「一張帕子不夠。」
伊華然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帕子也拿了出來,齊方岑適時地遞上水囊,浸濕了帕子。待擦乾淨臉上的妝,隨著伊華然的塗塗抹抹,那張絕美的臉再次被蓋住。齊方岑就這麼看著,心裡既感覺可惜,又覺得慶幸。可惜不能日日面對,慶幸除了他沒人能看到。
被齊方岑直勾勾地看著,伊華然感覺十分不自在,主動找話題,打破車裡的沉默,道:「那個老婆婆大抵是看不慣村子裡的作為,才會搬到村外去。」
「不止。他們搬到那兒去住,就是想阻攔路過那兒的行人,希望他們能繞路過去,只可惜……」
「只可惜還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平白丟了性命。」伊華然擔憂道:「我們在那老婦人夾待了那麼久,始終沒見到老伯回來,還真有些擔心。」
「你是擔心那些村民得知此事後,對他們不利?」
「那些人已經爛到了骨子裡,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伊華然猶豫了片刻,道:「我懷疑那老伯已經死了,只是那老婦人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事實,所以才幻想著老伯還在。」
齊方岑一怔,隨即問道:「你為何這般認為?」
「那老婦人眼中的孤獨。」伊華然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道:「若如她所說,那老伯與她恩愛有加,為何她還會有那般孤獨的情緒。」
「許是你想多了。」
伊華然嘆了口氣,道:「我也寧願是我想多了。」
之後的三天,他們走得很平靜,沒遇到什麼事,只是這天風雲變幻,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沉了下來,伊華然抬眼看去,一層壓著一層的烏雲堆疊在空中,壓得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觸碰到,讓人有種很是壓抑的感覺。
伊華然看向不遠處出現的建築物,出聲說道:「前面有個宅子,我們過去瞧瞧,若是能借住,便住下,待風雨停了再走。」
鳩幾乎是立刻便給出了回應,與以前對他的態度完全不同。
待馬車來到大宅的門前,風已經吹了起來,鳩跳下馬車,走上前敲門,「有人在嗎?」
門房的人聽到敲門聲,出聲問道:「誰啊?」
「我們是路過的,這眼看著就要下大雨,想借個地方避避雨,待雨停了再走,還請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