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餘明磊便提著藥箱過來了,見伊華然恢復了男裝時的模樣,悄悄鬆了口氣,看向齊方岑的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草民見過世子。」
「免禮。」齊方岑心裡清楚餘明磊為他所用,是因為伊華然,也清楚伊華然會留下,是因為餘明磊,所以他對餘明磊只有忌憚,這份忌憚甚至重於禹王齊方宇。
伊華然將兩人的暗潮洶湧看在眼裡,心裡很是無奈,「老余,你幫世子瞧瞧傷,若他此時再服毒藥,是否受得住。」
餘明磊應聲,幫著齊方岑查看傷勢,又替齊方岑診了診脈,剛要說話,就被伊華然打斷,「老余,你照實說,不許瞞我。」
伊華然清楚餘明磊偏心自己,壓根不在乎齊方岑的死活,甚至若非他攔著,餘明磊早就給齊方岑下毒了。
「世子的身子雖然虛弱,不過身體底子好,比之公子更適合。當然,若不服毒最好,畢竟是毒藥,即便有解藥,還是有損身子。」
伊華然直視餘明磊,道:「你沒騙我?」
餘明磊坦然地與他對視,「我何時騙過公子。」
伊華然見狀鬆了口氣,道:「既如此,那便依世子的意思吧。」
餘明磊和齊方岑對視一眼,悄悄鬆了口氣。餘明磊沒有撒謊,伊華然的身子本就較常人弱,毒藥會慢慢侵蝕他的五臟,從而讓他日漸虛弱,影響壽數。
齊方岑服毒後,重新躺回床上,而伊華然也已恢復得差不多,不過瞧著齊方岑那副虛弱的模樣,到底沒忍心扔下他離開,在房裡陪他下了會兒棋,又看了會兒書。直到晚上就寢,伊華然看著躺在身邊的齊方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陪了他一整天。
睡熟的齊方岑往他身邊挪了挪,不知在想什麼,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後又挪了挪,直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抱住他的身子,這才心滿意足地在他懷裡蹭了蹭,舒展了眉頭,就像找到主人的大狗狗,模樣竟有幾分可愛。
伊華然看得一陣好笑,又有些無奈,自己好像對他越來越縱容了,這不是什麼好現象。可想到毒發時的痛苦,又不忍心拒絕,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越來越容易心軟,一點也不像他了。
胡思亂想間,伊華然也睡了過去。睡到半夜,他突然感覺身邊的人在動,便睜開眼睛看過去,發現齊方岑撐起了身子,出聲問道:「怎麼了?」
齊方岑白玉般的臉染上緋紅,支支吾吾道:「我想小解。」
伊華然也有些尷尬,起身下床,將床底的尿壺拿了出來,道:「需要我幫忙嗎?」
齊方岑的臉更紅了,搖頭說道:「我自己能行。」
伊華然見狀頓覺有些好笑,「你現在可知我當時的尷尬?」
齊方岑一愣,隨即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