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父王母妃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我便隨著華然去了。」齊方岑說完這句話,挺直的腰背彎了下來,仿佛不堪重負一般,好看的鳳眸也紅了起來,整個人縈繞在悲痛之中。
「你重情重義是好事,可千萬不能自暴自棄,皇叔皇嬸還指著你給他們養老呢。」
齊方岑心中冷笑,他巴不得自己現在就去死,這般虛情假意的模樣,真是讓人厭煩。
見齊方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有無法自拔的跡象,齊方宇便開始說著伊華然的各種好話,先從容貌開始夸,然後就是才華,最後落在他對齊方岑的深情厚誼上,這看似是在安慰,其實就是將齊方岑往深淵裡推。
聽他說完這番話,齊方岑身周圍繞的鬱郁之氣更濃了,整個人像是被擊垮了一般,佝僂著背,兩眼通紅,眼中閃爍的淚光。
齊方宇惋惜地嘆了口氣,道:「若弟妹泉下有知,定然欣慰這輩子能嫁給你,你也莫要傷懷了。」
齊方岑依舊沒說話,低垂著頭沉默著,只是眼淚一滴一滴砸在腿上。
齊方宇見狀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心中卻樂開了花,又有些不屑。在他想來,男人應志在朝堂,女人只是他們的附屬,是供養在後院兒的棋子,是用來傳宗接代的工具,沒了也就沒了,只要有權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三哥,今日有點累,便不奉陪了,我們改日再約。」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齊方岑的話,打斷了齊方宇的思緒,抬頭看過去,見他兩眼通紅,一臉頹廢,關切道:「我送你回去。」
「不勞煩三哥,我自己回去便可。」齊方岑說完轉動輪椅朝著門口走去。
齊方宇站起身,緊隨其後,待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跪在地上的於海抬眸看了一眼,見齊方岑的神情不對,擔憂道:「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回府。」齊方岑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於海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齊方岑身邊,推著輪椅來到馬車前,在胡斐的幫助下,將輪椅架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消失在眼前,德陽忍不住上前,問道:「王爺,奴才怎麼看著世子與來時有所不同,好似頹廢了許多。」
齊方宇看著他笑了笑,道:「本王這個堂弟,與他的父王一樣,是個痴情種。虧本王之前還如臨大敵,如今看來不過是個為情所困的蠢貨罷了。」
「這痴情好啊,省得王爺費心了。」
「還有本王那個好皇弟,竟也是個痴情的,人都死了,還念念不忘。」
德陽愣了愣,隨即說道:「王爺說的是驍王,他鍾情的是哪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