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文靠坐在床上,神色看上去不太好,聽到腳步聲,便抬眸看了過去,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他認識孫亮,雖然臉是那張臉,可通身的氣質不同,他在朝堂沉沉浮浮十幾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胡老。」伊華然拱拱手,笑著說道:「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讓胡玉文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欣喜道:「你真是無名?」
房間裡除了胡勇三父子,都是知情人,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是我,前幾日剛回來,未能上門拜見,還請胡老見諒。」
胡玉文搖搖頭,道:「無名,客套話我們稍後再說,你先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華然看向地上跪著的胡光耀,道:「胡老應該已經知曉三爺的身世了吧。」
胡玉文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道:「沒想到老夫竟被蒙蔽了這麼多年,讓你跟著見笑了。」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先生不必如此在意。」伊華然象徵性地勸了一句,接著說道:「這事的起因還要從我回萬平那日說起。我一回來便去了小院,開門的不是流雲,而是一個中年婦人,她說這小院被流雲賣了,而她是小院現在的主人。我瞧她神情不對,直覺是出了什麼事,便又去了成衣鋪和工坊,進去以後發現,所有的管事都換了,這時我便確定流雲出事了。」
「流雲那丫頭出事了?」胡玉文眉頭微蹙,道:「這不能啊,前些日子她剛和李秀才訂了婚,我還送了賀禮,怎麼會……」
伊華然如實說道:「我帶人重回小院兒,逼問出了流雲的下落,他們將流雲囚禁在地窖內,還打斷了她的腿,我見到她時,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胡玉文剛才是憤怒,如今便是難堪,李維生算是他半個學生,流雲能認識他,也是在胡府,兩人的親事他還親自過問了,沒想到竟變成這樣。他好歹在官場混過,仔細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關竅,道:「是李維生囚禁了流雲?他想謀奪你的家產?」
「是……」
「所以是你殺了李維生一家!」跪在地上的胡光耀突然開口,打斷了伊華然的話,「李維生一家被殺,你就是那個兇手!」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不禁一陣驚愕,紛紛看向伊華然。胡家在胡勇的掌控中,消息未傳進來,伊華然一點也不奇怪。
「三爺,你還真是沉不住氣。」伊華然冷笑地看著他,道:「只可惜他們死時,我正在幾十公里外的南山縣衙,和孫兄在一起,孫兄就是我不在場的人證。」
孫偉軒點點頭,道:「尹兄昨夜確實與我在一起,不可能出現在萬平。」
胡光耀聞言神情一滯,隨即說道:「你與他是好友,你偏袒他,給他做偽證,也不無可能。」
「不巧的是,從縣衙出來後,我便回了客棧,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出發趕來萬平,客棧的夥計和掌柜也能為我作證。」他們出客棧時,黃鶯還和人打了一架,當時有許多人圍觀,其中就有客棧的夥計和掌柜,恰好能為他們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