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確言盯著眼前陌生的面孔,忽地意識到了什麼,「你就是柏續?和我哥聯姻的那個?」
柏續沒否認。
商確言確認了他的身份,眉間竟染上了警惕和厭惡,「說吧,我二伯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借著聯姻的名義留在我哥身邊噁心人?」
柏續聽見這話,就知道商確言對他存了誤會,「你多想了。」
「裝什麼?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商確言像是有了發泄的渠道,將自己內心的痛苦全部化為一把鮮血淋漓的刺刀,無差別地進行攻擊。
「生性懦弱又沒什麼能力,哪裡有錢就往哪裡鑽,永遠都只能像吸血蟲扒著別人的施捨生存,怎麼,不覺得噁心嗎?」
面對這番刻意的諷刺,柏續聽得清楚、也看得分明——
商確言明面上是在挖苦他,暗中卻在貶低當下以及將來的自己。
柏續眸底晃過一絲微光,輕飄飄地反問,「要不我還是推你下去吧?」
「……」
什麼?
商確言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愣神。
「不對,我推你那就犯法了。」
柏續「嘖」了一聲,眼神冷靜地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如果真不想活了,那你就連人帶輪椅一起墜下去吧。」
「我保證——」
柏續直直地盯著商確言,一本正經,「不會好心再拉你第二次,但出於人道主義,我會轉告別人替你收屍。」
第009章
湖風吹過,又揚起水面一陣粼粼波光。
商確言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柏續,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自從出事後,他聽慣了長輩、醫護和管家輪番的寬慰,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完全相反的話,真相偏偏刺骨而殘忍。
去死嗎?
商確言想到這條自己已經踩上一腳的道路,聲線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沙啞麻木,「你用不著激我,你以為我不敢嗎?」
他感受著自己空落落的下半身,「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
柏續挑眉,「知道,賽車手。」
方程式賽車,是世界上最危險的運動項目之一,腎上激素飆升的同時往往伴隨著死亡的高度威脅,稍有不慎就會人車俱毀。
玩賽車,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和死神共舞。
柏續明白商確言的弦外之音,一針見血地點評,「在比賽中結束生命,或許還能被車迷稱一聲英雄;你現在要是墜湖結束生命,那就是懦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