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解不解除領養關係,根本不會影響到你,不是嗎?」
商延梟代替柏續回答,「解除領養關係這事是不會影響到柏續,但會影響到你和長寧。」
「……」
柏續乾脆不拐彎抹角了,「章醫生,你從小就知道長寧的身世吧?你真的只是把他當成『親弟弟』看待?」
章長敘埋在白大褂口袋裡的雙手攏緊,錯愕,「什麼?」
「年前在滑雪場等待的間隙,長寧和我說,他覺得我和延梟對視之間的感情是愛,我那時候還嘴硬不承認。」
柏續看向神色晦暗的章長敘,直言不諱,「我現在將他說的這句話按在你們的身上,你承不承認?」
章長敘視線閃躲了一瞬。
他怎麼能承認?他怎麼敢承認?
哪怕沒有血緣關係,章長寧始終是他名義上的弟弟!他以為自己將那種念頭藏得很深,甚至做好了一輩子不宣之於口的準備!
事到如今,面對商延梟和柏續兩雙洞察一切的眼,章長敘只覺得自己無處遁形,他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否認——
柏續卻繼續進攻,「其實我和長寧之間的深入交流,遠比你想像中得要多。」
「我這人向來喜歡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今天非要提這麼一茬,你猜是為什麼?」
「……」
章長敘像是聽明白了什麼,眼底湧出一絲不可置信,卻又極快隱藏。
作為多年摯友,商延梟還算了解他,「長敘,我常常覺得你活得比我更克制,但有時候不妨隨著自己的心走?」
柏續認同戀人的觀點,「反正我已經充當了一回『惡人』,將機會明晃晃地丟在你們面前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想了。」
章長敘還是沒有接話,內心卻是一派浪潮翻湧。
——滋滋滋!
口袋裡的手機鬧鐘響起最常規的震動。
章長敘勉強穩住心神,找藉口離開,「我下午還有班,先走了。」
柏續沒攔他,「好,我也會幫忙聯繫長寧的。」
章長寧倒不是遇事尋死覓活的性子,估計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找地方躲起來悄悄消化了。
章長敘深深地看了柏續一眼,「謝謝。」
說完,他就轉身快步離去。
柏續聽見病房的關門聲,長舒一口氣。
他看向邊上的商延梟,「你說他聽進去了嗎?」
商延梟將最後一節雪梨皮艱難削了下來,「該做的、該說的,你這個月老都已經當到位了,剩下還是得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柏續動了動眉梢,「也是。」
商延梟切下一小塊雪梨,「說了這麼久,渴不渴?吃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