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濯風嗯了聲,視線看著安妮從冰箱裡掏出了一個蛋糕,道:「這是?」
「我做的生日蛋糕。」安妮把蛋糕擺在桌面上,一邊拆開一邊聞著蛋糕的香味很滿意的笑了,隨後道:「希望明天你奶奶能放你一馬。」
蘭濯風扶額:「不說她了。」
「說不說你明天都會看見她。」安妮把蠟燭插上,然後說:「她總是希望你們三兄弟能聽她的指揮,明天她肯定還會繼續催你相親,你會妥協嗎?」
蘭濯風坐在料理台前的那個高腳凳上,單腳頂地,另只腳放在腳踏上,聞言道:「妥協?」
其實他根本沒想過這些問題,因為於他而言,讓他面對一輩子無愛的婚姻,他無法接受,他並未言語,只問:「你和外公,過得幸福嗎?」
據他所知,安妮和外公,也是因為家族的原因才結婚走在一起。
安妮道:「我覺得應該是幸福的,因為你外公很尊重我。雖然我們不相愛,但是我們從沒有吵過架,彼此都很自在很自由,因為不愛,所以我不會介意他身邊是否多了誰的電話號碼,或者晚歸,而他也不會介意我和男鄰居探討花藝,更不介意我在誰家辦派對晚歸。就像現在一樣,他在葡萄牙,我在香山澳,我過得很快樂。」
因為不愛,所以省去了愛情里的酸澀和苦楚、這是人生的另一種捷徑。
「那你後悔嗎?」蘭濯風問。
後悔一生都沒有愛人的生活。
「人不都是在生活里無數次後悔又無數次妥協嗎?」安妮笑說:「但自從我養育了你的母親,而現在你在我身邊後,我就不會後悔了,反倒覺得這種人生,很美滿。」
蘭濯風淡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或許當時你妥協只是沒有你愛的人,如果當時有你愛的人或許就不是妥協了,而是對抗。」
人生不能一直在妥協,更不能一直在後悔。
安妮被蘭濯風的問題問卡殼了,半晌後才說:「難道你現在有愛的人?」
蘭濯風端著水杯抿了口,水光倒映,掩蓋住他的眼眸。
「不管有沒有,我想和你說,Keith,在蘭家,你別無選擇。」安妮說,然後伸出手:「借你的火柴盒一用。」
蘭濯風拿出火柴盒,遞給了安妮,她倒是一針見血,就算有沒有又能如何?蘭家的哪個後生,不都是聽從長輩的安排。
有也只不過是多了對抗罷了。
安妮戳燃火柴,準備點到蠟燭上時,蘭濯風看見了蛋糕上的葡語
——Parabéns ao Sr. Keith, 26 anos。Espero que aos 26 anos, você possa alcan?ar a liberdade que deseja。
他伸出手擋住了安妮點蠟燭的舉動,似不經意,似隨口問:「安妮,這個蛋糕,是誰做的?」除了她,他想不起誰還會稱呼他為Keith先生。
安妮很爽快的說:「我還以為你要吃進去了才會知道,沒想到那麼快被你發現了,是我請孟潯做的,她在你來之前離開了。」
「她怎麼知道我生日?」
「你怎麼變笨了?」
當然是安妮托她幫忙做蛋糕順便知道了。
蘭濯風斂眸,目光落到那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