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交握的手在顫抖,孟潯望去, 蘭濯風笑到肩膀在顫抖,然後好溫柔的抬起另只手, 輕拍了拍她有些細長乾瘦的手背, 眉頭蹙起,似長輩口吻:「瘦。得補。」
真是莫名其妙,她細長眉頭蹙起, 趁他不注意,手軟滑到如小蛇般溜走, 隨後她微醺著講道理,「你越界了,不該牽我手。」
早知她內里倔,卻不知她深處那面竟是如此較真與可愛。
他收起玩笑的模樣,正經道:「別瞎想。」
「我沒想。」她當然這麼說,姿態做盡,隨口問的那樣,不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內里,連眼神都藏的極好,因為她盡顯醉態,叫人看不真切。「我真的得去前面了。」
她說完就走了,來的倉促,走的也倉促。
他坐回石凳,斟了杯酒,自言自語:「仲不如唔嚟。」
是啊,還不如不來,來了就來這麼一會兒,讓他不滿足。
「唔嚟你煩,真系嚟咗你又煩,」峻叔剛才站在不遠處,將一切目睹,隨後上前,輕笑道:「你現在變得好不一樣,還有閒情讓大家組局給小姐接風洗塵。」
「人總要放鬆的嘛。」
他的理由天地神明都不信。
「我還以為是你約不出來呢,要靠小姐做莊,」峻叔笑笑,見蘭濯風抖煙便從桌面上拿起火柴盒,點燃火,替蘭濯風點菸,意有所指,又似隨口談道:「孟小姐能讓你開心是好事,難得見你心情那麼愉快。」
蘭濯風吸了口煙,說:「她好得意。」
這次是他先贊她的。
「你鍾意就好,」峻叔笑笑:「就是年紀太小,差了八歲。」
「你在說我老啊?」
「唔系啊。」峻叔覺得他也不可理喻,他學壞了,鑽牛角尖,講不過蘭濯風,說白了點:「年紀差多,未來規劃也差得多嘛,我好心告訴你的。」
峻叔相信他會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用年紀說話,是藉口罷了,真實的就是因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只能在平行線偶然交接在一起時,才能產生糾纏。
像人們口中的因果、緣分、還完後,各自再走各自的路。
蘭濯風把煙摁滅,煙霧隨著說話聲吐出:「八歲,不是八十歲。」
半晌後,他一錘定音:「教她長大,也很好。」
峻叔把火柴放在桌面,心想:這下是執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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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潯說去前面,其實先沒去,繞路問了這裡園林內穿著中式服裝的侍應生:「廁所在哪?」
「孟小姐,隨我來。」
「你怎麼認識我?」
「高先生吩咐的,大家今天都得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