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沒錯,他怎麼就變得那麼慈悲。
慈悲到處處為她著想。
「你未免太戲耍人心。」
黑白、正反、都是你。
蘭濯風嗓音如寒霜,沉冷道:「既如此,我如你心意。」
說完,他電話就掛斷。
孟潯看著手機,聽著電話里的忙音。
這不是她想要的嗎?為何這下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淒涼。
她認為自己是不知好歹的,也是沒心肝的。
但她也是無可奈何地。
喜不喜歡、合不合適、那是兩碼事。
不是喜歡就能在一起的。就算他不介意,她也無法做到不清醒,面對流言蜚語的時候,她無法做到真正內心強大的去接受所有人的質疑。
而且,他若是一時興起,往後的每天她都是處在隨時被拋棄的可能里。
若他不是一時興起,那她呢?
絕對要回去面對他的家裡人,那註定是場持久戰,拖累他,拖累自己。
總不好讓他為了她,放棄了家裡人。
她做不到,他應該也做不到二選一。
還不如早早做了斷。
他或許過段時間就忘了。
她安心讀完書離開香山澳就可以。
孟潯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可心裡的難受是無法用言語描述,她敢篤定,她絕對不比他輕鬆。
剛走幾步,手機就又響起了。
來電的是個陌生號碼。
孟潯以為是快遞,沒有猶豫接了。
但對面是個男人。
他用標準的普通話說:「孟潯。我是爸爸,要不要見一面?」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香山澳的高檔餐廳內。
孟潯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 俯瞰即將來臨的夜幕。
她的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天空不知道何時飄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桌面上放著的咖啡和茶,她一個都沒動,筷子都沒有一點兒用過的痕跡。
她完全沒有心情。
孟誠志端起茶杯, 碰了孟潯的杯口。
「父女兩第一次見面, 不要鬧得那麼不愉快,好不好?」
「父女倆?你說這話, 你自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孟潯自嘲一笑:「你的出現,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 對我而言都是恥辱。」
「茶、飯都不必了。」她起身,微微紅的眼眶裡, 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