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 曦珠睡地很安穩,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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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覺得自從三爺醒後, 就隱約不同了。
白日,還是會有人過來探望,三爺仍是說笑,談天說地,胡說八道。然後去正院看望還在病中的國公夫人。
閒下來,便擺弄那弓弩,阿墨跟著久了,也懂些,可以看出畫出來的那一張張圖紙,比從前還要複雜精巧,各個部件,甚至有弩床,像沒見過的樣式,卻是畫完一張燒一張。
到了晚上,就跑到那個地方,站上大會兒,就望著春月庭透出的那點光。
他搞不明白,表姑娘已經病好,和從前一樣,每日早時都會出府去藏香居。即使要偶遇,也要挑個好時候,才能見到人。
為著彌補過錯,他還去打聽表姑娘出門和回來的時辰,告訴三爺。
但三爺就是要在深夜,遠遠看著,直到光都沒了,整個春月庭陷入黑暗,才會離開。
回到破空苑,又一個人坐在床邊。
也不讓熄燈,就坐在燈下,一動不動地,像是在發呆。
有一回阿墨起夜,見這屋的窗還有光,人還沒睡呢。
不過幾日,阿墨就知道現在的三爺睡覺,是要點燈的,一直到天亮,日光出來。
又是一個早晨,是在第七日。
他起來正伸懶腰打哈欠,天還灰濛濛,一個不留神,驚見不遠處三爺在練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從前不是沒這般起早過,可都是躲國公夫人,為出去玩啊。
什麼時候這樣用功了?
不是他非得貶低三爺,而是三爺實在很懂得偷懶。即使公爺和世子在府上管著,膽子也大地照樣敢。
阿墨剛開始以為是一時興起,可接著幾日,都是如此。
好在練半個時辰,又躺回榻上,名曰養傷。
來人就說笑,等晚上再去那地,和塊望妻石一樣,待表姑娘睡了,才回來接著在燈下枯坐,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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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與衛陵說開心結,再被邀說養傷無聊,若是無事得閒,可以過來公府玩。
因而這些日子,王頤時常過來。
起初他還擔心兩人不知該說什麼,但很快,這個問題就地解決了。
衛陵頗有興趣地問及易經。
之前家中嚴格管束,王頤幾乎窩在家中,父親也對他承接司天監職位寄以厚望,教習許多,其中易經是重中之重。
他懂得些,對衛陵提出的問,既耐心,又高興地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