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不喝了,兩人往練武場走。
公府西面築有一處高台,是當時修建府邸時就搭成的。大的令洛平稱嘆,手裡拿著重弓,更想到國公曾在這裡練槍習弓,渾身的熱血仿若在逆流。
這會未下雪,台面還有凝霜,阿墨早得到命令,趕來領幾個小廝清掃乾淨。
木靶放在遠處,上面的紅心只可見一點。
洛平戴上鹿角坡扳指,活動過各處關節,深吸一口氣,抬臂舉弓。
這還是他頭回拉一石的弓,心有不定。側眼朝前,而後屏氣,停頓瞬,肩胛發力,緩緩拉開弓弦,手腕持平不動,又咬緊牙關,瞄向靶中……
衛陵神情平和,靜目在一旁,只看著靶心。
北風直吹,就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讓人無處躲藏。驟響一聲撕裂,急矢劈風,嗵地巨響,讓人悚然,再見那木靶,硬生生被扎透了,裂紋四散蔓延開。
在場之人無不愣住。
「好!」
撫掌贊聲隨即響起,卻是一道嬌俏少女聲。
洛平的手還有些顫,聞聲看去,就見從階下走上一個身穿紫襖衣裙,頭戴兔氈帽的姑娘,梳著兩條長辮子在身前,錦繡綢緞上是琳琅環佩,手上也帶著金絲鐲子。整個天真爛漫的小臉,圈在白絨暖和的龍華里。
她亮晶晶的眼睛落在他身上,道:「你好厲害。」
「怎麼不見你這樣誇過三哥?」衛陵失笑。
「你那三腳貓功夫,哪裡比得上人家?」
這話讓洛平有些臊,搓了搓頭髮,憨笑地看向這個姑娘。他知道了,這是衛家最小的女兒。
他忙說:「衛陵武藝不差的。」
「你別幫他說話,我三哥什麼樣,我還不知嗎?」
她看向他,好奇問道:「你是哪家的?怎麼從沒見過你。」
「四小姐,我叫……洛平。」
*
一連幾日,曦珠天不亮就出府,天黑盡才回府。她既幫趙聞登採買單子上的東西,又要備好年禮送回津州,給尚有聯繫的商戶人家。
臨近年關,各處都是人,那些有好貨的地方更少不了熱鬧。
藏香居也正是忙碌的時候,帳目清算,急地人到處跑。以及此次趙聞登和其父來京,是帶著滿船的香料來,正是來年要送往預定的地,車馬不停,遣人從港口卸下運送入庫,登記在冊。
官府也在挨著鋪子的催收稅銀,比去年又重了,就連街邊的小攤子也沒放過,時不時能聽到民怨。
這些事攏著堆下來,曦珠雖有條不紊地忙著,卻也累地沒好好坐下歇過。
直到十二月十二這日,才處理地差不離。
天落大雪,香料卸完了,趙聞登與趙父也要返回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