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聽人群言語,更覺得天眷好運於他。
「再來!」衛陵滿臉郁色喊道。
這把三局,是全贏了,終於得見笑意。
溫滔卻是沉下臉,「繼續!」
接著三局勝兩局,重贏。
衛陵將骰盅狠擲在桌上,「來!」。
同樣三局勝兩局。
……
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下,深夜來臨。
賭坊內燈火通明,桌上的人賭地忘乎所以,甚至記不得吃飯如廁,圍觀的賭徒們也看地熱火朝天,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也不怪他們如此,實在是越往後面賭,那籌碼不斷往上累加,已到了一個駭人的數目。
縱使他們幾代家底,都拿不出來。
溫滔雙目赤紅,及至半夜,已是輸掉兩座莊子。
分明一開始贏得衛陵許多,但到後面,卻是一局未贏。
周圍人聲喧嚷,他更是不甘心。
為了贏回來,繼續加籌碼。
已不管拿出來哪處的田產屋契,小廝拉勸他,別再賭了,他全聽不見。
「滾!」
溫滔一把推開小廝,接著與桌對面的人賭。
一切終止於天光熹微時。
溫滔終於輸到再拿不出一分籌碼,眼見衛陵要走,明白過來先前是在耍他,登時惱羞成怒,抄起了椅凳,就扔砸過去。
眾人眼前一花,就見衛三爺一腳踹飛了那張凳,撲過去將人一把摁倒在地上,一拳砸了下去。
一時場內雞飛狗跳,骰子銀子撒落滿地。
有人爭著搶銀子,有的拉架,還有的吶喊助威。
溫滔臉上才被揍了一拳,頓覺得整個牙關都脫落下來,口內滿是血氣。眼前的手指成爪,都要襲向喉嚨,他嚇地瞳孔劇縮。
那一瞬,他覺得衛陵真的要打死他。
但最終沒有落下。
「等著吧,你的死期還沒到。」
衛陵收了手,冷笑一聲。
隨即起身推開人群,往外走去。
*
連續兩日,曦珠忙於藏香居失火後需處理的雜事。曹伍家人的哭鬧、京兆府官員查案、仵作驗屍、開年買方的香料契據重立,以及賠付……
她看著契紙上需賠的銀錢,撐抵著額角,縱使將這兩年鋪子的盈利全都填進去,仍然不夠。
還是要動那筆嫁妝。
曦珠已在想回府後,該如何與姨母提此事。
當時進京後,成箱的嫁妝是被登記在冊,放入公府庫房內的。
她還在想,倏聽帘子外柳伯訝然的聲音:「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