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嗤笑:「別人成婚生子,那我也得趕鴨子上架地隨便娶個誰,生個孩子,可別又生出我這樣的混帳玩意來,我這個做爹的可沒那麼好的耐心。」
簡直逆言!
楊毓被氣地說不出話來,連連拍著自己的胸脯,推了把一旁的丈夫,讓他說。
衛曠也被氣的豎起濃眉,在別處再能忍的脾氣,在這個逆子前面,都得破功。
將茶盞一把拍擲在案,震出茶水來。
「說的什麼混帳話!」
「陸桓是你的頂頭長官,你既在他手下做事,他又對你多有誇讚賞識,於情於理,你此次都得去這壽宴!不去也得去!」
自二子衛度與孔家女和離,有些同僚來問繼妻一事,有意結親。
衛曠更是謹慎小兒子的婚事,不若以這個爹娘都管不住的性子,再鬧出醜聞來,讓滿京城笑話了。
當前要先把衛陵的親事定下,再將衛度的繼妻人家考慮。衛錦和衛若鬧地厲害,趁這個空,好給兩個孩子緩緩,總不能一直沒娘。
「成,你們是我爹娘,陸桓是我長官,我能不去?我去還不成嗎?」
衛陵自嘲了下,將橘子皮丟去果盤裡,問道:「我能回去歇息了嗎?」
他才從神樞營下值回來,就被正院的丫鬟堵在門口,一直請到這處,就聽了好一番長篇大論。
「行了,去吧。」
衛陵給兩人行過別禮,才走了出來,手里還有一大半的橘子,是從南邊快馬送來的。
濃濃夜色里,他面無表情地將最後一瓣橘壓進嘴裡,慢慢咀嚼,甜津津的,走在歸去的路途。
*
他又來找她了。
仍投了小石子到窗欞上,發出嗵的一聲,接著就聽到他輕低地喚她:「曦珠,曦珠。」
仿若她不開窗,他就會一直喚,直至引發山崩海嘯的大禍為止。
曦珠在床上側枕著,閉眼聽了好一會,才煩躁地蹙眉坐起身,掀被穿鞋,走到窗前,打開了它。
衛陵一下子翻身進來。
他反身將窗闔上,這才迴轉看她。
她垂落微尖的下巴,偏開與他對視的目光,緘默不語。
衛陵瞬間心疼漫涌,心口抽疼。他低頭問:「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要去陸家壽宴的事,還要與那個白夢茹相看?」
曦珠點了點頭。
她平靜道:「青墜與我說過,她今日去了正院那邊。」
衛陵握住她纖弱的肩膀,不再遲疑,道:「這次壽宴我必須去,等這回過去,我有法子讓爹娘不再費力在我的婚事上,你別多想,我絕不會娶別人。」
他的嗓音溫柔至極,哄她說:「我只喜歡你,這輩子也只娶你。」
「接下來不管聽到別人說什麼,都別信。」
他的手扶起她低下的頭,看著她明眸里流露出的退縮,俯首,貼近她,再一次輕聲:「無論其他人說什麼,你都別信,只要相信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