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暖心之言,白夢茹還是有些失落。
想到片刻前的落扇之事,她對丫鬟叮囑,不可告知外祖父母,以免他們以為衛三爺不懂顧全她的臉面,而覺得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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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後,楊毓便將小兒子叫上馬車,衛陵只得棄馬,登車掀簾。
一落座,迎面母親的問話:「白夢茹怎樣?」
衛陵毫不猶豫道:「不喜歡。」
楊毓一見他這樣子,就知他又要混過去,擺起臉色來。
「不喜歡?人生得好,性情也好,哪處不滿意了?」
衛陵掀著帷裳吹風,靠在車壁上,慢聲道:「好看是好看,個子卻將才我的下巴,我不喜歡矮的,低頭看得我脖子累;性情也挺好,說話卻細聲細氣,不仔細聽,都不知說了什麼。」
楊毓氣道:「那你們一道出去路上,什麼都沒說?」
「說了兩句。」
衛陵原原本本地將當時情景述出。
楊毓聽著,真快被這個小兒子氣死,之前往那些脂粉腌臢地去,還整晚地與姚崇憲不歸家,惹出那與溫滔為個花魁打架的事來,鬧地京城笑話。
半點風趣不知,她可不信。
當下伸手過去,扭起他的耳朵。
「你這些話好在沒到人跟前說,保不准別人如何想咱們家沒教養。人問糕點如何,你就敷衍兩字,曉得該怎麼與姑娘說話麼?」
車廂就那麼大,衛陵躲不過去,咋呼道:「娘啊,我都多大了,你還當小孩子教訓我,那讓我娶妻做什麼。」
楊毓鬆開了手。
衛陵揉把耳朵,有些唉聲嘆氣,無奈道:「我不說挺好,說什麼,夸那糕點天上有,地下無的?還沒飯菜能填飽肚子。」
楊毓冷道:「合著再好的姑娘,你都能挑出毛病來。」
衛陵無謂地應說:「你問我,我自然說了。再者,她會的那些琴棋書畫,我不懂,更沒丁點興趣,難不成娶了人回家,大眼瞪小眼,都沒話講。
「總之,我不喜歡。」
楊毓只得問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她又有些疑惑地凝著衛陵的臉,突地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到底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她就覺得最近他怎麼有些不一樣,卻說不上來為何。
但由著這問,她不知怎麼想起曦珠來,陡地嚇一跳。
上元藏香居失火後的種種。
原本整個鋪子的全部損失,該是衛家來還,她尚未送去銀票,哪知衛陵動作更快,早把自己的家底給出去了。後頭在賭坊贏下的那些莊園田地,將才彌夠缺洞。
還有那回找她,又急慌地拉著管事,往郊外的曹家去,就為給曦珠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