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陵低聲道:「一個叫鄭丑的人。」
既提到,雖入夜天黑,但此事重大,衛曠還是連忙讓親衛去把人請到公府。
衛遠正好過來,還沒進門,就聽父親冷聲。
「在外面等著。」
他一怔,只好去過問一旁在等的母親。
燈燭靜靜地燒著,一豆之光。
書房內,父子兩人,一個坐上首的太師椅,一個坐下首的圈椅,各自沉默。
黃孟同坐下邊,沒得公爺的話,不敢離開,也想見見那鄭丑。
小半個時辰過去,門再打開,就走進一矮個中年男人,不足五尺,且瘦,面上還覆著灰色的厚重面紗。肩上擔著一個大長形的藥箱,看著頗為費勁。
衛曠擰眉地厲害,那人見到他也不拜見,只叫了聲公爺,就將目光轉向了看來的衛陵,惹地黃孟驟然站起身,喝道:「無禮!」
衛曠抬手止音。
「你是鄭丑?我小兒的病是你在治?」
鄭丑毫不畏勢道:「是。」
「可能好全?」
「可以。」
……
換成黃孟與鄭丑的問答。
好一番話過去,衛曠收到黃孟遞來的眼神,便知都是對的,他端起冷茶灌了口。
衛陵抬頭,見父親鬆緩下來的神情,轉望鄭丑。
黃孟正趁機問及治療之法。
鄭丑卻轉身側過。
「這是草民賴以為生的東西,不可外傳。」
黃孟便有些訕訕。
衛曠將茶盞放下,問:「你何以紗覆面?」
鄭丑平聲道:「草民貌丑,怕嚇到公爺。」
衛曠有些奇道:「殘肢斷臂我多見,血肉模糊也有,沒什麼能嚇到我。」
如此說,鄭丑只得揭下面紗,露出真容。
灰紗落下後,衛曠心下微驚,面上卻不顯。
反倒黃孟嚇大跳,連退好幾步。
已不是常人說的貌丑,那下半張臉上擁擠在一處的不堪五官,崎嶇凹凸,真是令人不忍多看,怕連隔夜飯都給吐出來。不愧名丑。
衛陵瞥了黃孟一眼。
這時,鄭丑有些恭敬之意了,直相鎮國公那隻瞎掉的左眼。
「蒙公爺不嫌礙眼。」
接著便說道:「公爺平素夜裡可是咳嗽不止,難以躺平,甚要趴下才能睡得著,右眼還時不時的發癢……」
這比黃孟的診斷更為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