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吃著,又俯著他低下的臉,睫毛微垂,嘴角收斂,還在鑿弄手裡的刺球,一副認真的神色。
她忽然覺得有些怪異。
這時才想起他的身份來,鎮國公的第三子,長於雕欄玉砌里,卻在這裡給她弄板栗。
好似不該是他做的事。
驀地,他仰頭笑看她,問道:「好吃嗎?」
她看他滿手的髒,將磕咬出的一個板栗,放到他唇邊,笑道:「你自己吃,不就知道了?」
他一個都沒吃,一直在給她弄。
衛陵自然地張嘴擷過,齒從她的手指划過,淡淡的濕意。
她微微蜷起手指。
咀嚼兩下,咽下去後,他朝她笑道:「很甜。」
岑寂的風聲里,在只有兩人的一方天地中,好似比起那時他自毀名聲,被國公責罰,她的心稍微波動些。
風靜後,復歸於原處,幾如那片蘆葦叢。
曦珠又吃了幾顆板栗,方站起身,拍了拍白裙上的灰,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平扁石頭,朝平靜的水面扔了過去。
在第七下時,落入水底,再難覓蹤跡。
唯剩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還在蕩漾,碎了上面的白雲倒影。
她道:「我們騎馬吧。」
他當然答應她。
「好。」
迴風流雲里,她縱馬疾馳,柔弱的身體隨著馬的揚蹄而擺動著。如雪的裙裾飛揚,勾勒出她的每一道起伏的線。
衛陵望著她臉上生機勃勃的神態,想,她本該是如此模樣。
她側首對他笑了下,催馬躍過了他。
他攬緊韁繩,追趕了上去。
*
他們策馬行在山路上,直至疲憊地放緩,最後下了馬,慢慢踱步在回莊子的路上。
已是黃昏,遠處的天邊餘暉灑落林間,疊染了橘黃。
她手裡揪著一片才摘下的銀杏扇葉轉著,忽聽他說:「曦珠,這附近有花田,要不要去看看?」
中秋過後,便是雙九重陽。
京郊外的各處花田早備好,過節要用的菊花。
單瓣的,重瓣的。栽在陶盆里、瓷盆里、瓦盆里……
花色也豐富多彩,紅、黃、白、綠、翠……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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