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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至三十九歲,從未對一個女人這樣耐心過,便是他的前妻,不過是他尚且勢弱時,只能聽從家中安排迎娶,所謂媒妁之言罷了。妻子病逝後,又有幾個女人,都不過消遣釋.欲。
這一次的爭吵過後,他未再找她,本意讓她再想想,不必急於應他。
兩人初識時,他做錯了事,才會造成當今的局面,她有所介懷,他該體諒。
她那些話,他便當沒聽過。
但他不曾想過,她會為了衛朝的前程,去懇求她那位退親的未婚夫幫忙。
衛朝一直在他手底下作戰抗敵,殺了多少海寇,立下數場戰功,他再清楚不過衛朝的能力。但確實如她所言,他曾屬六皇子黨派,能讓他們減少苦役服刑,但不能做的更多。
這是立場,他可以為了她,想法脫去她流放的罪名,但真正姓衛的人,不能放過一個。
更何況那時,為避衛家復起,同在峽州的州府官員,帶來了首輔謝松一黨的命令,不得重用衛朝。
那段日子,他怕她更厭他,鬆懈了對她的管束。
她卻悶不吭聲地,隱瞞著他,寫信給了當上刑部尚書的許執。
等他發現時,皇帝的旨意已下發,從京城傳至峽州,命他任用衛朝為將領。
他怒視著她,她仍舊平靜。
當她衣裳盡褪地仰躺在桌案上,嬌聲一如既往地纏人,以腿勾住他的腰。
「你在生氣什麼?」
「你如今既是我的人,為何還要去找許執?」
渾身喧囂怒焰,他掐住她的臉腮,迫她看著自己。
她在跌宕里,眼眸迷離地笑問他:「你能幫我嗎?能幫衛朝嗎?」
「許執虧欠我的,他便該償還給我。」
「別生氣了。輕些,我難受。」
他有些恨她恍若把自己當作一個妓.子,任由人糟踐,只為換得些好處。事實確實如此。
也無法繼續聽她的哄聲,怒氣消散里,低頭吻住她,放輕了力道。
但後來的他才知道,便是在她一聲聲的哄騙中,放她離開峽州,是他這一生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以至於讓他餘生都在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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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州戰事繁忙,他駐守當地不能離開,原想這年初來京述職,見見她,卻不想短短半年,人就過世了。
消息被幾個衛家的小輩隱瞞,也未傳至峽州給衛朝,說是她臨終前的叮囑。
恍若晴天霹靂,當他滿懷久未見她的悸動,敲響衛家的大門,卻驚聞這個噩耗。
他不敢置信地再三詢問衛若,頭暈地險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