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牽著的手,似是搖盪的鞦韆。
以及那個驀然瞥來的警告眼神。
「喵喵」。
煤球跳到他的腿上,許執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低頭垂眼,將那團面往嘴裡塞去。
緩慢地吃著,一點點地咽下去。
直至最後一口,他站起身,將碗筷拿去洗淨,歸放到廚房的架上瀝乾。
轉進屋裡,被井水浸濕的冰冷雙手,在炭火的熱氣中,逐漸回暖。
他坐在爐子前,微躬著脊背,看噼啪燃燒的炭,摒棄掉那些雜念,轉而思索起今晚幾起人口失蹤案中,目前為止,所有可疑的地方,以及搜集到的線索。
幾樁案子,雖然發生在各個街市,但手法有相似之處,且擄去的還是年輕男子,間或有女子孩童。
自這個正月月初起,還有三樁雷同的案。
一遍又一遍地復盤。
炭火快熄,爐內多是殘灰。
煤球窩在旁邊的籃子裡,睡得正香,白色的鬍鬚一抖抖的。
許執沉了沉眼。
明日一早,他必須趕到京兆府,去查看那些記載的上報百姓呈文,找到更多關於犯人的端倪。
這個京察的關頭,被盧冰壺提至郎中的官職,要坐穩那個位置,更甚要往上爬,他得儘快做出政績。
*
但所謂的政績,原來在那些權貴之人的口中,不過是一句話。
「我可以送你一個升官的機會,但是否能把握得住,就看你的能力了。」
許執看著眼前的鎮國公三子衛陵,如今軍督局的三品指揮僉事,一時被他漫不經心的語調,驚地心跳快兩瞬。
自上元過後的第五天,今日,衛度迎娶繼室的大婚。
因與衛度同出師門,之前也被受邀來公府宴會,更是上方長官、朝廷要員。
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趕赴這場婚宴。
但案件壓身,他送完禮,與衛度道過喜,再和那些認識的官員笑著打過招呼,便要離開,前往刑部。
由小廝帶領,行過一片喧鬧的笑聲恭賀。
卻沒有那日,她嫁進公府時的場面盛大,就連賓客也少了大半。
他暗下捏了捏竊藍的袍袖,目光不由自主得,從那些在紅木長廊穿行,往後院行去的貴婦小姐面上淡掃過去。
在快至側門時,終落寞地垂下眼。
不想忽地從身後急跑來一個小廝,跟他說:「許大人,我們三爺請您敘話,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他愣了愣,輕皺起眉,卻只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