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皮毛滑亮,可見餵養的很好。
分明片刻前一副兇相,被提起來後,頓時慫了。兩只粉色的爪子耷拉,鬍鬚一顫一顫的,喵喵地低叫。
衛陵不覺好笑,側首問身後的人。
「我花一百兩,買你這貓如何?」
綿綿的疼痛從骨頭鑽入血肉。
許執的神情霎時僵住,很快撐起笑,道:「三爺說笑了,這貓是我撿來的。跟了我兩年,慣常野的,常在外邊,連我也管束不了。」
衛陵無謂地笑道:「說說罷了,你一個人住著,該是孤單。有隻貓陪著也好,我不會奪人所愛。」
縱使許執心知肚明是他動手要殺人,又能拿他如何?
他早想讓許執去死。
在前世得知那封退婚書時,就恨不得立即回京殺了許執。
是許執讓她日夜哭泣,每天以淚洗面。
那時,他想。
等與狄羌的戰事結束,他會回京娶她。
會比許執,對她更好。
但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都不曾令她那般傷心難過。
當年的那一個夜晚,他沒及時回應她的表白,她轉頭就喜歡上了許執,和許執約定終生,為許執洗手作羹湯。
也是在那一刻,他不願去深思。
其實在她的心裡,他比不上許執。
這一世,還從她的口中,得到了驗證。
但如今,她不喜歡貓了。
許執,也不是前世的那個許執了。
秦令筠已死,他可以暫時放他一馬。
畢竟現在,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許執只感傷處疼得更厲害了。
血腥涌到喉嚨,他強顏歡笑道:「多謝三爺體諒。」
衛陵斂笑鬆開了手,貓兒一下子落地,逃跑似地竄入菜葉間,抖落清脆的冰霜聲。
「好了,我要回家去了。你也別浪費時間,快些去找盧冰壺。」
「你儘管放心,我心裡有數。」
等見人出門離開,許執默低著頭,抬手擦去嘴角的血。
躬身摸了摸又蹭來自己腿邊,可憐地喵喵叫的煤球。
在昏昧的夜色中,將院門落鑰。
艱難地坐著留下的馬車,懷中揣著那封秘折和那瓶保命丸,仰頭靠在車壁,將所受的屈辱全都咽下,往盧府而去。
第140章 畫中人(修細節)
書房內, 紗罩燈中的火光朣朧。
盧冰壺將手中的奏摺,反覆看了三遍,這才抬起頭, 看向案前站立的人,神情肅穆非常,語氣沉重地問道:「這折本上所寫,可是真的?」
深夜, 正是萬家熟睡之時,他毫無困意, 坐於此處思索今日, 不,是昨日傍晚秦家的駭人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