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就沒吃飯了,餓到現在。
曦珠朝外面那些鋪子望了一眼,或多或少都排了一些人,少人的鋪子,是賣雞油卷的。
目光從賣糍團的店移開,她對他說:「買兩個雞油卷吧。」
又偏頭,問坐在身邊的蓉娘:「您想吃什麼?」
這都和離了,蓉娘哪裡敢多麻煩人,也跟著說要雞油卷。
衛陵便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帘子落下,他駕馬出了隊伍。
車外挑擔背籮、騎驢趕車,從外來做生意的熱鬧,也跟著不見。
蓉娘握著曦珠的手,又是好一陣地嘆氣:「你們到底怎麼想的?待公爺和夫人得知,可如何是好?」
那是他該去解決的,曦珠低著頭想。
馬車仍在往大開的城門走。
等那片簾再次被掀起,從外遞來的,是好幾紙袋的吃食。
有雞油卷,有糍團、羊肉餅饃,還有兩大袋果子。黃澄澄的橘和杏、粉嫩的桃子,果子上還沾著露水,顯然是天不亮從樹上摘下,趕著端午來賣個好價錢。
衛陵偏著臉,對車內的兩人笑說:「這些果子你們坐船的時候吃,船上怕暈得很,吃些酸的,也舒服點。」
他從未坐過船,倒知道這個。
曦珠抿唇從他手中,一一接了過來,蓉娘又趕忙接去放置。
靛藍的簾垂落,遠處的茶樓之上。
駐足的人遙遙遠眺,只見那一列馬車行到城門,守門的官吏朝黑馬上的那個玄青背影,伏低頭顱地行禮,而後手臂一揮,放行了人和車的離去。
手緊抓著欄杆,痙攣地幾乎扣了進去,腦海里迴蕩的,仍是她的問。
心中的苦澀沖涌到了喉間。
他眨了眨眼,似將方才的那一幕從眼裡剪去。
抬頭卻見艷陽高照,風和日麗。
一群飛鳥正從一排的屋脊,乘風騰躍而起,扇翅直往萬里晴空,朝城外的方向飛去了。
岸邊港口,一台台的箱籠被親衛搬上了三層高的大船。
同船而乘的人,或探親,或行商,或遠嫁它地的姑娘,得知此行還有鎮國公府的三夫人,是要往津州。那位衛三爺派了百餘個親衛護送,儘管不明其中具體,卻都更為放心此次的乘船。
一邊驚見那些顯然昂貴的箱子;
一邊或也忙著搬貨,或在垂柳樹下,折柳與親友辭別。
風從湖面吹來,漾出她眼裡的粼粼波光。
衛陵垂眸看她,蘊著沉鬱的眼跟著彎下去一點弧度,「等回到家了,安頓下來,給我捎封信回來,讓我知道你平安了,成嗎?」
曦珠鼻腔有些酸,悶應了一聲。
低落的視線在他的圓領袍,頸側還有她抓出的印子,鮮明泛紅的幾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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