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兮聽到馬車軲轆聲看過來時,只見應恂一個側臉。可只是一個側臉,也足夠她認出他了。
那位殿下身邊的人,她怎麼會認不出。
她瞬間看向那輛馬車,心跳如雷。
他來岐江府了。
往前跑了兩步,立即要追上去。
但跑了兩步才意識她區區兩條腿哪裡是能趕上馬車的,便連忙又上了身後馬車,緊張催人,「快,快跟上去!」
他來了岐江府,可是不計前嫌,她能見他了?
心中又歡喜又忐忑,恨不得現在就能攔到那馬車前,好好看一看他。
車夫被催的急,便不斷揚鞭加速。
不過,才駛出去幾里地,才趕上個馬車尾巴,便見前面一輛馬車停下,擋住他們的去路。
車夫趕緊勒馬停下。
白兮不悅,正要怒斥,便聽車廂外一陣聲音,「何人追趕?」
白兮撩窗看去,一看馬車,見是跟在崔厲身後的那幾輛,便探出腦袋道,「我與你家主人相識,是想前去敘舊,並未心存不軌。」
來人當然知道,問這一句,只是奉命要攔住她罷了。
應大人說了,陛下不見此人。
「大人事忙,無暇敘舊,姑娘且回罷。」
白兮著急了。
這僅僅只是他們的意思,還是崔厲的意思?他都來東郊一趟了,又恰好能與她碰見,可見是有緣,怎的不見她!
「勞煩你再去通稟一聲,就說白兮請見。」
奉命攔她的人不動如山,他們只知道,應大人是要他們把人攔住的。
「暮色將暗,我家大人趕著回去,實在無空敘舊,姑娘回罷。」
白兮見他絲毫不肯容情,而最前頭的馬車已經幾乎要看不見了,心裡不由得發堵。
他便如此狠心,不見她不說,還命人攔著她。當初的事,不是已經過去了?
她給他酒中下藥,也是實在是沒了辦法,才使那樣的昏招的。
他總是不碰她,她能怎麼辦。
心裡又苦又酸,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沒有絲毫辦法。
一盞茶過去,馬車徹底在眼中消失,白兮握緊手心,看了看還在攔著她馬車的幾名護衛,無法,只得命馬車調頭,回去。
她知道,她是真的沒機會再見他了。
與她割開了界限的他,便再不容她有任何遐想。
白兮苦悶埋頭。
當初,當初若是她沒情急,沒在發現那事後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是否此時還是能在他身邊的。
起碼,能在宮裡有一席之地不是。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只能灰溜溜待在岐江府,住在這小小一處莊宅里。
京裡頭哪個,不比她現在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