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恂接過,遞給陛下。
崔厲一一攤開,逐字逐句掃過去。那年賊匪在王同知手下劫了不少官鹽,而這麼多鹽藏是問題,銷更是問題,這便需要有人幫他們把東西運出去,運往別地銷出。
江虔便是暗中助他們的人,這些憑證正是他當年發給那些賊匪運東西過府縣的憑證。
崔厲看完,冷冷看向江虔。
「你可還有話說?」
江虔目眥盡裂,牙齒都快咬斷了,李邂他哪裡找來的這些?明明當初他找到都銷毀了,怎麼還會有。心中冷汗岑岑,但還是喊,「陛下,臣是冤枉的!這些不過偽造。」
李邂嗤一聲哼了下,「我有那個本事偽造官印?江侍郎,要不要說說為何當年您手下那個牛大死了?而他一死,家中便富饒四方,如今牛家良田幾百頃,再不復曾經拮据?他們哪來的錢一夜暴富。」
江虔繃著臉,「這我怎知?李大人既查的這麼清楚,沒順帶查查他家因何致富?」
李邂:「查了!我找人問了牛家周邊之人,他們所說牛家富裕之時,便是牛大死後不久。」
江虔冷哼:「那關我何事?」
李邂也冷哼,他還嘴硬,他以為隨隨便便一句官印偽造,便能讓他高枕無憂了?他把朝廷當成吃乾飯的不成?
而且,他當然還有證人。
這次他特地讓他扮成奴僕一起來了,就是想找機會在秋獵之時把他打入谷底。他知道這人性子,曾經為了侍郎之位便是百般使盡手段,那陣子他被他接連不斷的手段搞得灰頭土臉,所以他知道這回秋獵,江虔肯定同樣會使手段弄周文典,這是他的機會。
之後果然不出意料,江虔在獵場裡做了許多針對周文典的事,但周文典比他當初聰明,一早就反應過來是江虔在下黑手,當初他是直到江虔都登上吏部侍郎的位置了,才咂摸過味來。
周文典找了他,他似乎知道他暗中一直在收集關於江虔的事,周文典許了他一個好處,讓他把這些年他翻到的事情說一說,這對他來說是意外之喜,所以他當然答應。
昨夜他來信告訴他,說方家拿到了江家人欺占京郊田地的證據,今日會由方令釗在陛下跟前揭發,讓他趁熱打鐵,此番一舉將江虔摁死。
李邂想了想,確實是個好機會。
當然,他還有一重心思,那就是讓江虔也嘗嘗被接二連三的事打懵的情況。想當初他是焦頭爛額,幸虧他沒幹什麼虧心事,否則當初就被江虔給弄死了。
所以今日方家人才從陛下帳里出來,不久他就也來了。
他看著江虔哼了一聲,「陛下,臣有證人,是曾經江侍郎在地方任事時的一個胥吏,他因喝茶恰巧撞破江虔與匪首之事,被其手下追殺。可天不亡他,此人心臟天生長偏,那一劍沒能傷中要害,他在被人扔進水裡拋屍後,僥倖逃過一劫。」
江虔瞳孔震了震,手心顫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