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蘇煜感受到後背之人顫抖的身體,他知道賀森又哭了。
蘇煜摸不清狀況,問賀森,他又不說。
自己只能幹著急。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跟賀森面對面,用指腹擦掉了掛在他臉頰的淚珠。
「你這樣,我真的會很心疼。」
蘇煜看著他受傷的手,再次問道:「你的手到底怎麼了?」
賀森哽咽著:「……沒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玻璃杯……」
蘇煜心疼道:「你眼睛還沒有好,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喝水就按鈴,讓他們來,不要自己動手。」
「嗯。」賀森點了點頭,他看著蘇煜足足有一分鐘,然後問:「哥哥,你去哪了?我醒來一直找不到你……」
蘇煜抱歉道:「我困了,就回酒店睡了個午覺,一不小心就睡晚了,醒來的時候順便洗了個澡,對不起啊!」
賀森看著蘇煜語氣溫柔地說謊,心口像被針刺一樣,越來越疼。
蘇煜從來都不說謊的。
為了我,他居然一次次說出善意的謊言。
他居然還跟我說「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不該是我嗎?
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讓你受傷。
都是我反應遲鈍,沒有發現你受傷。
都是因為我,你才大老遠帶著傷趕回來看我,照顧我。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
蘇煜最見不得賀森掉眼淚,看著他掉眼淚就說不出的難受。
「怎麼了?怎麼又哭了?」
「你別哭,眼睛本來就還沒好。」
蘇煜不說還好,一說賀森的眼淚掉得更快了。
賀森嗚咽著說:「……哥哥……你抱抱我……我難受……」
蘇煜連忙將他攬入懷裡,心慌意亂地問:「哪裡難受?」
賀森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我心口難受……很疼……特別疼……」
蘇煜一聽這話,更加緊張起來,生怕他會出什麼事:「我去幫你叫醫生,讓他好好幫你檢查一下,好不好?」
賀森搖搖頭,倔強地說:「……不要……」
蘇煜撫摸著他的背,輕聲哄道:「聽話。」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蘇煜溫柔地對著自己說出「聽話」這兩個字,特別是賀森。
他的心又軟又疼。
「……嗚嗚嗚……不要看醫生……」
「我不想見任何人……」
「哥哥……你抱抱我……」
「抱抱我就好了……」
心軟的不止賀森一人。
面對這樣脆弱的賀森,蘇煜的心早已軟得一塌糊塗。
「好。」
這個字說得很輕,很溫柔,很心疼,也很寵溺。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