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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雲諫回到洞府。
一如他離開時。
他從袖中掏出一支畫筆,對著院子虛空一描,便多了一塊池子,再將得到的翠蓋華章與碧血丹心種子驅入其中,靈力輸入後,催著花種在十息之內便長成了。
澹臺蓮州其實不愛他用靈力催種花草,的確這樣種出來的與慢慢培養出來的不一樣,在香味與色澤上差了一籌。
用澹臺蓮州的話來說就是:「徒有其形,卻無花魂,不好不好。」
可他想等會兒就牽澹臺蓮州來看。
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岑雲諫才去到他們洞府中的閉關之處,然而大門敞開,未有人跡。
可真奇怪。
他沒找著人,再回小築。
總不能是睡過頭了吧?
沒了澹臺蓮州的屋舍異常冷清,縱然金碧熒煌,卻毫無生氣。
仿似光照進來都會涼幾分。
案上的博山爐不知香滅了多久,青瓷瓶里插著的花枝也早已枯萎了。
床前的錦帳靜然垂掩。
岑雲諫抬手抬起床帳,只見他與澹臺蓮州相臥的花枕旁邊放著他倆成親那日系成的同心結,同心結下壓著一頁芙蓉箋。
原是有香味的,放了一年,香味已經散完了。
還染上了一點點塵埃的舊味。
上書:
「仙君,您與我結親兩年,已償清我救您之恩。同心結上有您的髮絲,也還給您。
仙凡有別,我們本不應在一起。
我資質魯鈍,並無仙骨,原便不是仙界中人,不如下凡去了。
祝您入聖晉神,以成大道。
別過。勿念。
澹臺蓮州
留筆」
岑雲諫反覆閱之數遍。
讀不出別的意思。
這封芙蓉箋所寫的只有一個意思:澹臺蓮州走了。
恍然之間,他記起他們剛成親時,澹臺蓮州整日高興忙碌地裝扮洞府,累一整天,躺在床上還要笑出聲。
傻乎乎的,但很可愛。他不解問:「你笑什麼?」
澹臺蓮州說:「我有家了。」
他問:「家是什麼?」
澹臺蓮州靠在他的肩膀,抓著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下「家」字,笑著與他說:「在人間,將婚姻伴侶一起居住的地方叫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