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乙毫不猶豫地承認了:「臣聽說您喜歡男子。那兩個少年正是送給您解悶的,雖不甚美貌,但是懂事聽話,都是調教過的,您隨意用就是。」
澹臺蓮州一時無言以對,只覺得被雷劈中似的,從頭到腳一陣一陣地發麻。
孟白乙機敏,立時察覺出他的異色,善解人意、小心翼翼地問:「太子可是不中意?那我再給您換兩個。」
澹臺蓮州嘴唇嚅動,想辯解,卻一下子不知該如何說才好,便見孟白乙試探地問:「莫非,太子是喜歡那種個子高、身體健康的?只是,若是按照與您成過親的那位來找人的話……那等姿色實在難找,還請太子將就一下。」
他說這話時一派坦然,像是在說重要的公事一樣,眼神的意思仿佛是: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太子您喜歡怎樣的,我都有辦法給您搞定。
這什麼意思?這是按照岑雲諫的標準來給他找男寵?
澹臺蓮州連忙板起臉,態度堅決地拒絕了:「不用,不用,不用給我找。我何時說我需要暖床的了?叫他們只做打掃就行了。我又不是廢人,不至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孟白乙一聽,知道他不喜歡,也正色起來:「是,我會囑咐下去。」
但那兩個小孩還是留了下來。
澹臺蓮州不把他們當成個玩意兒,卻也不愛時時與別人說教。
他自己也明白,他的許多想法不光是與崑崙的人不同,也與世間的萬千凡人不同。
他一直知道,黎東先生、孟白乙他們有另一套看待世界的想法,求同存異便是。
上輩子加這輩子,他也三十幾歲了。
許多平民人家的男人在這個歲數都已經作父母了,他看著兩個少年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好不慈祥和藹。
而後若是得空,還會讓他們學文習武,不知不覺成了他的半個學生。
澹臺蓮州看少年小兵是孩子,他看殷音也是。
小姑娘把水倒在了木盆中之後,低眉順目地跪下來,伸手要給他洗腳,剛摸到他的鞋背,都沒脫下來,澹臺蓮州就把腳給挪開了。
殷音說:「太子,讓我給您脫掉鞋子洗腳吧。」
澹臺蓮州訕訕回答:「不用,你倒水就可以了,我會自己洗腳的。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你起來,不用跪在地上伺候,站著就行。」
殷音恭順地說:「是。」
白狼繞過她身旁,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上床,剛跳上去就挨了澹臺蓮州一巴掌,嫌棄地說:「滾下去。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沾了那麼多塵土,腳也沒擦,還敢上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