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有餘悸,但又不得不做,澹臺蓮州忍著痛說:「行,你要看就看。」
岑雲諫第二次探入,一進去就感知到他的心音:就算真的少一魄,想來也是無關緊要的吧,不然不會像這樣少了也毫無妨礙,少了就少了罷。
對修士來說,一兩年的工夫不過彈指一揮間,十年也沒有太長。
只不過他現在還很年輕,才三十歲,十年便占了三分之一,若是再過個幾百年,就顯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他們分開的日子已經快要比相識的日子還要長了。
作為凡人,澹臺蓮州無法探尋自己的魂魄,岑雲諫也是第一次進來看。
岑雲諫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魂魄。
因為沒有仙力,所以它看上去比修士要弱小很多,並沒有很多澎湃的能量,不摻雜修煉而來的能量,只有人類生命本源的魂魄之力,顯得非常清澈,猶如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溪水。
是以,其中所承載的感情也顯得純粹而乾淨,那是各種各樣的愛意。
岑雲諫沒有見過感情這麼充沛的魂魄,光是觸碰,他就有心神為之清明的感覺。
他仔細地搜尋起來。
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一名胎光,一名爽靈,一命幽精;又謂為三命,一主命,二主財祿,三主災衰。
胎光決定人的生死命長。爽靈決定人的智慧多少。幽精決定人的喜愛好惡。
魂為陽,魄為陰。
魂欲人生,魄欲人死。
七魄者,陰邪為鬼,惶貪嫉妒,口是心非,慕戀奢淫,皆從中而來。
然而人之魂魄完整,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否則靈魂失衡,死後將不入輪迴,不得安寧,難有來生。
澹臺蓮州七魄之中,主慕戀奢淫的一魄不見了。
要毀滅一個人的魂魄對於岑雲諫來說並不算難,要毫無痕跡地抽走卻很難,當今世上,誰能有這樣的手筆?
岑雲諫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他退出了澹臺蓮州的神識海,沉思起來,低聲喃喃:「是白日星現那天發生的事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接住了癱軟下來的澹臺蓮州。
澹臺蓮州沒聽清:「什麼?」
岑雲諫:「沒什麼。」他想了想:「我只是在想,你少了一魄,是不是在白日星現那天發生的,所以你性情大變,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這說不定與魔皇出世亦有關聯……」
澹臺蓮州心情複雜地說:「我什麼時候性情大變了?只是不喜歡你了,也不能叫作性情大變吧?」
岑雲諫臉色未變,反而更加冷冰冰了,他說:「我是在說正事。你當時的確是一夕之間就待我大不相同了,不是嗎?早知那時我就調查你的魂魄了,也不至於拖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