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進去了,也這樣做了。
他做的應該是對的。
應該。
他一直這樣認為著。
可是……得到的結果並不對。
所以他做錯了嗎?若是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錯,那麼,該如何更改呢?
澹臺蓮州……澹臺蓮州你的靈魂還被困在某處,並未離去吧?
你知道我該怎麼改嗎?你知道嗎?
若我不是天命之子,那麼誰是呢?
既然我們是生在同年同月同一日……
岑雲諫扶了扶額角,感到頭腦在隱隱作痛。
他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周圍的崑崙弟子們紛紛緊張到屏住呼吸,害怕地齊齊凝視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又會大開殺戒。
岑雲諫也感到累了。
並不是身體的累,而是精神很累,他看了不遠處放在琉璃棺中的澹臺蓮州一眼,隨手一扯,就將所謂的捆仙繩給解開了。
這讓在場所有人都很無語。
既然困不住你,你幹嗎還要裝成能被綁住的樣子?
不過也說明當下岑雲諫還保持清醒,並無殺意。
岑雲諫走到了琉璃棺旁,沒人敢攔他,他低頭看著澹臺蓮州的屍身,眼神平靜無波,旁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江嵐問:「澹臺蓮州呢?你愛他嗎?」
岑雲諫自嘲地輕笑了聲:「我親手殺了他,還談這有什麼用?」
江嵐:「……」
岑雲諫伸手撫摸了一下澹臺蓮州的臉頰,雖然冰涼,但依然是柔軟的,仿佛隨時都能喚醒。
澹臺蓮州那張漂亮的臉蛋看上去一點都沒有變老,也沒有皺紋,仍是風華正茂的模樣。
江嵐:「要是澹臺蓮州還活著,他能殺了你嗎?」
岑雲諫轉過頭:「他只是個凡人。」
江嵐:「可我用他的劍傷了你。」
岑雲諫:「只是傷了,也殺不死。」
岑雲諫似是想到了什麼,他說:「你知道當年我十八歲時曾經被妖魔伏擊,危在旦夕,差點死了這件事吧?是澹臺蓮州用噬心劫救了我。」
江嵐:「……倒不知那麼多細節。」
她只依稀聽說澹臺蓮州好像是救了岑雲諫,可是,這說出去誰會信嗎?要救也是掌門和長老們做的,澹臺蓮州是一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他連符咒都使用不出來啊。
岑雲諫於是繼續說了:「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噬心劫究竟是什麼,那只是個禁術,澹臺蓮州說是他在藏書閣看來的,後來再去找,那本書上卻是一片空白的。而他說的也很不合理,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或許噬心劫並不是一個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