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雲諫嘗了嘗,客氣地說:「好吃。」
澹臺蓮州好奇地問:「那些你帶到崑崙的點心呢?都吃完了嗎?」
吃完了,但是包點心的布和放點心的盒子他都留著,岑雲諫略作頷首權當回答。
見岑雲諫不主動吭聲,澹臺蓮州又問:「你這兒事情辦完是打算回去了嗎?我沒記錯的話,明年就是十年一度的仙君試煉,不用你去嗎?還是你這輩子不打算當仙君了?」
岑雲諫用一副探囊取物般輕鬆平淡的口氣說:「我當還是不當都是崑崙第一,我不當,別人也當不上,早十年晚十年也沒什麼區別。」
換作是別人這樣說,澹臺蓮州會覺得是說大話,可是從岑雲諫的口中說出來就沒什麼不對勁的。
澹臺蓮州笑了:「這麼自信?就不擔心仙君之位旁落?」
岑雲諫搖了搖頭。
澹臺蓮州摸不清他的意思是不擔心,還是覺得沒人能搶走,又或是無能為力。
岑雲諫心想,既然就任仙君之日就是繼下魔種之時,那還不如先空懸著,或是被其他人做了仙君,他也可以靜觀其變。
仙界至高的仙君一位對他來說是已經坐膩了的位置。
他要這一生賭在澹臺蓮州的身上。
岑雲諫說:「這一次來,我就先不走了,如今我獲得了行走凡間的資格,也已經得到了掌門的允許,接下去我打算跟在你身邊,由你驅使,直到你百年作古之後。」
澹臺蓮州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又定睛看了一眼岑雲諫,岑雲諫說得好像是一天而不是一生,嘴唇嚅囁,半晌才說:「……你該不會真的覺得我能拯救蒼生吧?」
岑雲諫默默地回望著他,沒說話,眼神像是在說:那不然呢?
澹臺蓮州慢慢地倒吸一口涼氣:「雖然我覺得我上輩子做得也還算不錯,重來一次就更加駕輕就熟了,但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啊,我能護住凡間這些許小民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說要我拯救蒼生,我該做些什麼呢?你倒是先說來給我聽聽看。」
岑雲諫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不知道。」
澹臺蓮州:「啊?」
岑雲諫重複了一遍:「我不知道。」
澹臺蓮州直起身子,微微向後仰去,盯著他的臉:「我沒聽錯吧?你在說你不知道?」
岑雲諫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嗯。只是我覺得我應該跟在你的身邊,保全你一直活著,只要你活著,應該就能夠壓制妖魔。」
澹臺蓮州聽不懂,但是已經到了隊伍要啟程的時間,他看了一眼穿透帳篷招進來的天光,說:「時辰不早了,今天沒空了,既然你不急著走,那就改天再聽你慢慢說吧。」
起身時,岑雲諫跟了上來,忽然問他:「那幾隻白狼是你新養的嗎?」
什麼白狼?澹臺蓮州第一個想起的自然是小白,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岑雲諫所說的是他們昨日見面時跟著蘭藥一起過來的幾隻狼狗,他說:「啊,不是,是蘭藥養的。」
無緣無故的,岑雲諫問這個幹什麼?
昨天他就挺古怪的多留意了幾眼。
他是也想過要再養只狼,但這樣有靈性的妖寵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