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一番,虞寧到底還是被關押在了大理寺,只是這個大理寺少卿崔淮尚有些人情味,沒將虞寧關進大牢中,只是軟禁在大理寺後院的一處廂房裡。
虞寧就在這個廂房裡住了一晚,第二日,太后娘娘的懿旨便到了。
大理寺卿曾是太后娘娘提拔上來的,自然不會與太后娘娘對著幹,當即就讓太后身邊的人將虞寧帶走了。
「讓三娘子受苦了,太后娘娘今日清晨在得知您的事,這不,立馬就打發我們來接三娘子了。」
說話的人是太后宮裡的女官,宮人皆稱李尚宮。
李尚宮是太后心腹,雖不是尚宮局的管事女官,但也有品級在身上,『尚宮』乃是尊稱。
虞寧乘著馬車進宮,一路上與李尚宮寒暄著,李尚宮平常不是個話多的人,但太后喜歡這個侄女,李尚宮愛屋及烏,對虞寧很是和善。
「臣女拜見陛下,拜見太后娘娘。」
虞寧進了祥雲宮正殿才知道,沈拓也在這裡。
「來,寧兒到姑母身邊來。」謝太后笑著招手。
虞寧緩慢起身,微垂著頭走過去。
「瞧著孩子的樣子,必是在大理寺被嚇到了,唉。」謝太后拉著虞寧的手,看向旁邊的天子,一臉心疼地為侄女訴起苦來。
謝太后說虞寧自幼失散,孤苦伶仃長大,然後又說侄女嫁的不好,夫君早亡留下孤兒寡母的,命運悽苦等等。
總之,都是說給沈拓聽的。
「母后,大理寺辦案自有章程,不能因為私心而亂了規矩。」沈拓面色不改,語氣冷淡,「謝三娘子若清白無辜,大理寺查清後自會給一個交代。」
即如此說,那就是不想給太后和永寧侯府一個面子了。
謝太后心中咬牙切齒罵狼崽子,面上卻不動聲色,「大理寺是什麼地方,查的都是什麼案子,進了那裡面哪有安生的,神悅救人只是巧合罷了,姑娘家心善,自是見不得人死在面前的,哪怕是陌生人,陛下就當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通融一下吧。」
沈拓端著茶盞輕抿,抬眸掃了低著頭默不作聲的人一眼,「大理寺已為謝三娘子安排廂房暫住,不會虧待,母后便放心罷。」
「焉能放心,神悅已經定親,婚期不到半年,這節骨眼出了這等事,姑娘家家的在大理寺住上一個月,豈不是要被婆家議論。」
見沈拓不為所動,謝太后氣上心頭,但也只能壓著脾氣繼續勸。
「神悅命苦,之前攤上一個短命不靠譜的夫君就罷了,蹉跎了好幾年,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哪哪都好的良人,可不能出岔子了,陛下身份尊貴,不知女兒家的苦楚,大理寺上下嘴皮一動就要扣人,說得簡單,但這事若是耽誤了神悅的婚事,那大理寺上哪裡找個如意郎君賠給神悅。」
謝太后越是說,虞寧心裡越沒底。
她那短命的亡夫,可不就在面前坐著呢。
虞寧心思紛亂,悄悄抬頭瞄了一眼對面的人,結果正好沈拓也往她這邊看過來。